车轮滚滚向前,越走越荒芜,无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宋幼棠和谢珣坐在马车里,两人对着自己查到的线索。
“谢大人是说,你们刚到那茶楼,先是被沈安暗刺,沈安又被人暗杀了,紧接着你们也遭到了千机弩的暗杀。”宋幼棠捋了捋事情的前后经过。
“嗯。”
“沈安不是刘姨娘的表哥吗?他怎么会背刺刘姨娘?”宋幼棠不解的问道。
“这世上有两种表亲关系,一种是相亲相爱,另一种就是相互算计......”谢珣的语气骤然变冷,意有所指。
宋幼棠权当听不懂,爱咋说咋说!
“我离开时,刘姨娘给了我一张画样,那是以前捺山记商会的会徽,后来捺山记的东家因为得罪人,全家获罪,商会也没了,空留一片荒废的茶园。”
“刘巧云是捺山记商会薛老板的女儿,捺山记因为得罪了当时的曹太监而被扬州刺史设计针对,全家被下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家破人亡......”谢珣说道。
“那沈安?”宋幼棠还是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真得刘巧云已经死了,现在的刘巧云是薛素素假扮的。”谢珣解释道。
“那她给我这张捺山记的会徽做什么?这里藏着什么线索吗?”
宋幼棠的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那些零星片段的线索怎么也串不起来,总是缺少最关键的信息。
“捺山记商会涉及到很多生意,据说是因为涉嫌税银被扬州府查办的,但是当年的案宗已经离奇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哪桩买卖得罪了人,如今看来,捺山记当年的案子应该与茶叶有关。”
谢珣也是一点点分析着,扬州的水太深,并不是一件两件事能掀起风波的,他们动用千机弩,估计是忌惮新帝登基,派人来清算。此番举动也是与朝中撕破了脸。
“绿杨春,走私,茶马互市,这是要起藩镇吗?”宋幼棠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谢珣闻言,脸色阴了又阴,乱世浮萍,多事之秋,江山社稷不稳,奸佞当道。他手上的这把刀还得再杀多少人,才能肃清朝堂,还世间一片太平。
“咱们至少得到了茶叶的这条线索,顾兰隽给的暗示与刘巧云给的线索不谋而合,看来也不虚此行,宋彦礼那边的破绽也该露出来了。”
谢珣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说到茶叶,我倒是听到了一桩趣闻,扬州城来了一位‘老俸山’,他与官府勾结,强收百姓的茶山,迫使数千茶农背井离乡,不得不另谋生路。这‘老俸山’是何人?又是何来路?”宋幼棠说道。
“巧了,我也听沈安说到,想在扬州城做茶叶买卖必须拜山头,想来这山头就是这‘老俸山’!”
两个人对完各自的线索,发现心情愈加沉重起来了,这看似祥和安定的扬州城,竟藏着那么多蛇马牛神,那些人简直就是扬州城的土皇帝啊!
宋幼棠此时才知道自己和岫玉这一趟扬州之行,有些草率了,可来都来了,若再退回去,岂不功亏一篑!
“咱们先从‘老俸山’查起,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谢珣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然后呢?”宋幼棠问道。
“然后,然后收集证据,回京请旨,清查扬州,若有反抗,派兵镇压......”谢珣将这些流程简单说来。
“这么麻烦!不能先斩后奏吗?等你回京请旨,他们早就找好替罪羊了,所以要快刀斩乱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宋幼棠撇撇嘴,她可没时间等这一套流程走完。
谢珣想到当时引魂香的案子,宋幼棠也是如此,一马当先,抢了先机。可此事非比寻常,但他又不愿挫了她的锐气,只得耐心说道,“可以啊,但你得有兵马,还得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好办,那些贪赃枉法、官商勾结、强征良田等等的罪证就是最好的发兵理由,可这兵马从哪里弄呢?
宋幼棠低头沉思片刻,忽得眸光一亮,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在谢珣眼前晃了晃,笑道,“这玩意能调动兵马吗?”
这是萧承毓还是毓王时在八公主府赏给宋幼棠的。
“呵,你确实带了千军万马来的啊!”谢珣接过那玉牌,失笑道。
“错!我的千军万马可不是这个,而是另有其人......”
很快谢珣就见到了宋幼棠的‘千军万马’,岫玉正坐在太阳下,指挥着那几具尸体挖坑,一个个深坑排列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显然是用来埋人的。
无愁看见有乐的尸体,急匆匆走到他跟前,一双手无处安放,眼中溢满了泪水,壮士落泪,悲戚悲哉!
“我觉得,你们应该见他们最后一面,所以才一直没下葬。”岫玉即便是见惯了生离死别,这时也难免有些动容。
谢珣走上前,他双手交叉,躬身行礼,道,“多谢义士出手相助。”
“这礼我就受了。”
岫玉颔首,扬起手,打了个响指,有蛊虫从那几具尸体中飞了出来,落回到岫玉的掌心,便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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