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春夏交接之际,繁花盛开,郁郁葱葱。
宋幼棠整日待在宋宅,不曾出门。早起打拳,闲时看书,偶尔倚在院内的竹榻上发呆。扬州水土养人,之前干瘦枯黄的人,被养的白嫩丰润了很多,小巧的鹅蛋脸,肌肤白皙红润,像熟透的桃子,双眸如星子般明亮灵动,一颗小痣坠在眼尾下,略带一丝清冷,红唇浅笑,虽说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却也灵动婉约。
因着中州的战事,宋幼棠回京一事搁置了。如今局势已稳,回京的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
小丫鬟们天天在宋幼棠跟前念叨外面传来的消息,大多都是关于三皇子萧承毓的神勇雄姿,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杀敌神勇,又爱戴百姓,当得了一个贤字,显然这位天潢贵胄已被天下女子仰慕。
“为何不提那青衣教大祭司?无人觉得他一腔孤胆,有勇有谋吗?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也教人心中畅快!”宋幼棠清脆的声音悠悠响起,却惊得一众丫鬟婆子倒吸凉气。
“我的小祖宗,这话可是能随意说出口的?那青衣教可是逆贼!小姐万不可替那逆贼说话。”婆子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宋幼棠手上,生怕自家小姐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宋幼棠撇嘴,不再言语,这世间何谓正反?不过是当权者定论。
五月中,顾兰隽休了春假,准备护送着宋幼棠回京了。宋幼棠的丫鬟正在把要带去京中的东西装箱,宋幼棠也没闲着,整理着这段日子收集的医书。
因着同行的皆是顾兰隽的同窗好友,顾兰隽还是特意找到宋幼棠打算交待几句,一看到宋幼棠清亮的眸子,又支支吾吾地 说不出来。
“幼棠多谢表哥相送,此行有表哥的同窗,幼棠知晓分寸,不会给表哥惹麻烦的。”宋幼棠放下书本,对着顾兰隽行了一礼。
“嗯,表妹放心,我那些友人最是敬重谢大人,对表妹也会以礼相待的。”顾兰隽简单交待了两句也回房收拾行装去了。
翌日一早,宋家众人吃过早食,就簇拥宋幼棠和顾兰隽出了府门,几辆马车早已停在门外。刘姨娘红了眼,不舍将宋幼棠送上了马车,还掏出一只红漆匣子塞进宋幼棠怀里,里面是一叠银票。
“幼棠此行回京,姨娘在扬州好生看顾自己。”冲着刘姨娘这几分关怀,宋幼棠心底有一丝丝暖意。
“妾祝大小姐一路平安。”
“行了!该走了!”宋彦礼有些不耐烦,催促着护卫赶紧上路。
扬州城渐行渐远,宋幼棠靠在马车上,不知所思,随行的两个小丫鬟是刚买回来,身契和那些银票一并收在匣子里,小丫鬟摸不透自家小姐的脾里,只得小心服侍。
良久,一直安静的宋幼棠缓缓开了口,“你二人是因何被卖进府的?”
两个小丫鬟先是一愣,又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绿衣服的丫鬟明显年岁长一些,先开口回道,“禀小姐,奴婢家穷,弟弟生了病没钱医治,爹娘就把奴婢卖了。”
另一个年龄小点的丫鬟也急忙开口,“回小姐,奴婢父母都没了,叔叔婶婶嫌奴婢是累赘,就把奴婢卖了。”
都是苦命的人!宋幼棠嗯了一声,再没有开口说话,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马车行驶了半月,穿泸州到光州,走金州,直奔长安上京。一路驶来,宋幼棠大多都待在马车里,吃喝住宿也不挑拣,同行的几人也只觉省心,顾兰隽也长舒一口气,想着不几日就能进到上京界内,人也轻巧了起来。
又三日,到了了金州界,众人驶在上京方向的官道上,不免有些松懈了。坐在马车里的宋幼棠虽一直闭着眼,却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一路太过顺利,不正常,有些人应该坐不住,该出手了。
众人高歌嬉闹正酣之时,一伙黑巾蒙面劫匪从一旁的林子里冲了出来,几十人也不说话,挥着大刀直砍过来,杀人劫财。
各家护卫们迅速反应过来,拔刀相拼,打斗声四起,吓得马车里的那两个丫鬟浑身发抖,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别慌!”宋幼棠摸出随身的碧螺刃,镇定道。
马车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劫匪冲上来就要抓人,不待宋幼棠反应,身旁的丫鬟惊慌的抄起身下的木凳就朝劫匪砸了过去。
“小姐别怕!奴婢就是死也不让歹人靠近您。”年龄稍大点的丫鬟自己自都怕得腿脚发软了,却还颤抖着将宋幼棠护在身后。
“找死!”吃了一凳的劫匪恼羞成怒,挥着刀直砍向那丫鬟。
宋幼棠将小丫鬟往后一拽,劫匪一刀扑空,宋幼棠提膝一脚踹在那劫匪的胸口处,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应声碎裂,那劫匪也跟着飞了出去。
“我去引开他们,若我没回来,你俩带着匣子里的银钱逃命吧。”宋幼棠说完就飞身跃下马车,手里的碧螺刃连伤几人。
劫匪围上宋幼棠,面露凶光。宋幼棠抓起一把沙土洒向那些劫匪,趁机向林子里跑去。
劫匪回过神,大声呵道,“追!别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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