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崇祯，权谋拯救大明 第50章 波谲云诡的陕西

就在崇祯于归化城大获全胜之际，陕西的局势却愈发诡谲起来。

陕西各地开始陆续张贴一道道告示。

告示以黄绫书写，加盖官印，贴在各处城门、集市、街道最显眼之处。

告示的内容令百姓们既惊讶又振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陕西连年灾荒，百姓艰难，朕心甚痛。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特令各地官府、富商、大户，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凡有粮者，不得囤积居奇，坐视百姓饿死。违者，严惩不贷，决不姑息！

告示中还特别提到：秦王身为一方藩王，太祖嫡系子孙，坐拥万顷良田，粮仓充盈。理应体恤民情，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于水火。朕望秦王能以宗室为表率，率先赈灾，不负皇恩。

这道告示一出，西安城内外皆炸了锅。

朝廷要开仓放粮了？一个百姓指着告示，激动道。

是啊，你看这告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皇上说了，有粮的都要拿出来！

还说秦王要放粮呢！另一人道，秦王府有的是粮食，听说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够咱们西安城的人吃好几年呢！

真的假的？秦王会放粮？有人质疑。

告示上都写了，皇上亲自下旨，秦王敢不听？

很快，街头巷尾开始流传起一首民谣。

这首民谣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但朗朗上口，很快便传遍了西安城的大街小巷：

天灾**不用慌，朝廷有令开粮仓。想吃粮，找秦王，秦王府里粮满仓！

小孩子们在街上玩耍时，都在哼唱这首民谣。

街头巷尾，流言四起，尽说秦王如何富有，府中粮仓有多少，何时开仓放粮。

更诡异的是，原本各地设置的、用以阻拦流民的关卡，竟突然间都消失了。

往年一到灾荒，官府最怕的便是流民聚集。流民一多，就易生事端，甚至揭竿而起。因此官府会在各处要道设卡，盘查过往行人，不许流民进城。

但今年不知为何，通向西安府的关卡尽数撤除，士兵也不见踪影。

流民们听闻西安府有活路，有粮食，皇上下旨要开仓放粮，便纷纷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向西安府方向汇聚。

起初是数百人，拖着破烂的行李，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继而是数千人，队伍愈发绵长，在荒凉的官道上形成了一条灰色的长龙。

渐渐地，成千上万的流民开始向西安府集中。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却闪烁着求生的希望。

西安有粮食！皇上要赈灾了！

秦王要开仓放粮了！

咱们去西安，就有活路了！

这些饥民来自陕西各处。陕西大旱一年，颗粒无收，积攒的存粮撑到如今已彻底断绝，只得裹上一切能御寒的衣物，顶着严寒出来乞食。他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庞大的洪流，向着西安城涌去。

整个陕西，宛如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只待一根火柴点燃。

秦王府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秦王朱谊漶，太祖朱元璋次子秦王的后裔，世袭秦王爵位已是第十三代。

此刻，他端坐在王府大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如水。两鬓已有些斑白，但眼神依旧凌厉。他身边站着几位心腹幕僚，个个面露忧色，大气都不敢出。

大厅内陈设奢华，名贵字画挂满四壁，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但此刻，这些奢华的陈设都显得毫无意义。

王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年长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朝廷为何突然要我们开仓放粮？这……这不合规矩啊！

我怎么知道！秦王朱谊漶烦躁地一拍扶手，茶杯都跳了起来，这小皇帝刚登基一个多月，就开始折腾我们藩王了！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王爷，您看这局势……另一位幕僚指着窗外，外面流民愈来愈多，都在喊想吃粮，找秦王。这分明是要逼我们放粮啊！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民谣，连小孩子都在唱！

放粮？朱谊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为何要放粮？我的粮食是祖宗留下的产业，是朝廷赏赐的，凭什么要给那些泥腿子？他们饿死了关我何事？

可是……朝廷的告示上明明白白写着……幕僚犹豫道。

告示算什么！朱谊漶拍案而起，怒道，我是皇室宗亲，太祖的血脉，朱家的子孙！他一个黄口小儿，刚坐上龙椅，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他敢动我？

幕僚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他们深知秦王的脾性，一旦发怒，谁劝都无用。

有位老幕僚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道：王爷，老奴斗胆说一句。这次的情况，似乎与以往不同。

有何不同？秦王瞪了他一眼。

王爷，您想想，老幕僚压低声音，为何三边总督突然被调走？为何各地军队频繁换防？为何那些阻拦流民的关卡都撤了？为何满城都在传那首民谣？

他顿了顿，续道：这一切都太反常了。老奴觉得，这是有人在布局，在下一盘极大的棋。而目标……恐怕便是王府。

秦王脸色微变：你是说……朝廷要对我动手？

老奴不敢妄言。老幕僚摇头，但老奴以为，王爷还是小心为上。要不……咱们先放一些粮食出去，做做样子，安抚一下民心？只要皇上满意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不行！秦王断然拒绝，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放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到最后，我们的粮仓都要被掏空！

他坐回椅上，冷冷道：我偏不放！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如何！我是太祖的子孙，皇室宗亲，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意动我！祖制在此，谁敢违背？

老幕僚叹了口气，不再相劝。

他知道，秦王这个人，向来刚愎自用，自恃身份尊贵，目中无人。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但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幕僚越想越心惊，但看着秦王那副固执的模样，他也只能在心中叹息。

王爷，他最后试探着道，要不……咱们先派人去京城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朝廷到底是何意图？

不必了！朱谊漶挥挥手，朝廷能有何意图？不过是想敲诈我们罢了。我就在此等着，看他们奈我何！

老幕僚无奈地退了下去。

他走出大厅，抬头望了望天空。秋日的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似有风雨欲来。

他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场风波能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