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喷出的那口暗红血沫,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阿璃的手背,更灼烧着帐内每一个燕云将士的心!
“赵叔——!!!”
阿璃凄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幼兽的哀鸣,在充斥药味与血腥的军帐中炸开。
她不顾一切地扑在抽搐的赵烈身上,双手死死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仿佛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那喷涌而出的生命之火!
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血,瞬间浸透了她右手的绷带和衣袖。
“按住他!快!”药老目眦欲裂,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根根细长的银针闪电般刺入赵烈头顶、颈侧的要穴,试图强行镇住那失控的生机!
红妆和张猛一左一右死死按住赵烈不断痉挛的四肢,秦虎用独臂顶住他的后心。
然而,赵烈的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大口大口的暗红血沫涌出!
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刚刚燃起的微弱光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瞳孔剧烈地放大、涣散,死死地、怨毒地盯向曹安的方向!
“呃……嗬……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被彻底撕裂般的可怕声响,那是灵魂被强行拖离躯壳的挣扎!
他枯瘦的手,指甲在阿璃的手背上抠出深深的血痕,仿佛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无声控诉!
曹安被眼前这惨烈如地狱的一幕骇得魂飞魄散!
他踉跄着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帐柱上才稳住身形。
那张养尊处优的白净面皮此刻惨无人色,嘴唇哆嗦着,看着赵烈那濒死野兽般怨毒的目光,看着喷溅在洁白的被褥和帐柱上那刺目的、大片的暗红血污,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不关我事……”他下意识地喃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带来的两名禁卫也脸色煞白,手按在刀柄上,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滚——!!!”
李崇的怒吼如同炸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狂怒和冰冷的杀意,在帐内轰然炸响!
他猛地转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曹安,那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曹大人!你满意了?!”李崇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赵将军若有闪失,我北境数万将士,定要你枢密院给个交代!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这声“滚”,如同惊雷,劈碎了曹安最后一丝强撑的体面。
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地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大帐!
两名禁卫紧随其后,如同丧家之犬!
帐帘在他们身后疯狂摆动,灌入的寒风裹挟着血腥气,吹得帐内火盆的火苗剧烈摇晃。
帐帘在曹安身后兀自摇晃,灌入的风雪卷着浓重的血腥气,激得帐内烛火狂舞。
“赵叔!”阿璃的哭喊已哑,双手死死按在赵烈痉挛的胸膛上,指缝间溢出的温热黏腻,是她掌心崩裂的伤口流出的血,与赵烈口中不断涌出的暗红血沫混在一起,烫得她心胆俱裂。
“嗬……嗬……”赵烈的喉咙如同破旧风箱被生生撕裂,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声,瞳孔涣散得几乎只剩下眼白,唯有那枯瘦的手指,依旧死死抠着阿璃的手背,指甲深陷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那是濒死野兽最后的挣扎与控诉!
药老额角青筋暴起,枯瘦的手快得只剩残影,一枚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带着颤音刺入赵烈头顶、颈侧的生死大穴。
红妆和张猛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他不断弹起的四肢,秦虎的独臂死死抵住他后心,可那具残破身躯里爆发的反抗之力,竟让三个高手都感到心惊!
“护住心脉!护住心脉!”药老的嘶吼带着绝望的沙哑,一根长针悬在赵烈心口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
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搏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沉寂!
帐内死寂,只有赵烈垂死的嗬嗬声和烛火噼啪的爆响。
李崇浑身紧绷如铁铸,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帐门方向,那里残留着曹安惊惶逃窜的身影。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可怕的咯咯声,一股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在血腥弥漫的空气中无声蔓延。
就在这时——
“报——!!”帐外一声急促长报撕裂了压抑的死寂。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冲入,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形:“将军!曹……曹安带人冲进了库区!直奔那木棚!强……强行拿走了那卷羊皮!”
轰!
这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砸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上!
李崇猛地转身,魁梧的身躯带起一阵狂风,声音炸雷般滚过帐顶:“亲卫营!围住库区!没有我的军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得令!”帐外炸雷般的应和声轰然响起,铁甲碰撞声如同骤雨般迅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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