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血池翻涌的红光与阴罗花幽绿的荧光交织,映在每个人脸上,明暗不定,仿佛群魔乱舞。
“楚玄?!”柳彦舟瞳孔微缩,脑中闪过夜枭密报中那个模糊的名号,“你果然是楚殇的师兄!”
黑袍下传来一声沙哑的嗤笑,如同夜枭啼哭:“师兄?不,我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兄长。三十余年前,大周先帝屠我周楚氏满门时,是我亲手将尚在襁褓的他从火海中抢出……我教会他走路,教他识字,更教会他如何铭记这血海深仇!”
他骨杖顿地,万魂窟为之震颤:“我弟弟殇儿,天赋有限,心慈手软,终究成不了大事!他以为掌控几具药人便可复仇?可笑!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周楚氏怒火!”
“保护阴罗花!”柳彦舟厉喝一声,与公孙婧背靠背站立,将装有阴罗花的玉盒护在中间。
药王书院的弟子们强忍伤痛,迅速结成防御圆阵,但面对这些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终极药人,每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楚玄站在血池边缘,骨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们以为药人术是楚殇所创?”楚玄张开双臂,吸纳着血池中翻涌的魂力,
“那不过是我周楚氏先祖从上古秘术中演化出的残篇!我穷尽五十年光阴,补全功法,以身饲魂,承受千刀万剐之苦,才得以与这万魂窟融为一体!殇儿他……不过是我抛向外界,试探你们实力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透过青铜面具的目光,死死锁定柳彦舟手中的玉盒,那里面是他毕生追求的关键。
“把阴罗花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为了这终极药人的大业,我周楚氏三代人隐忍百年,耗费无数心血,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够破坏的!”
公孙婧短剑横在胸前,毫无惧色地斥道:“楚玄!你看看这满地的骸骨,听听这血池中的冤魂哀嚎!你用活人魂魄炼制药人,与邪魔何异?周楚氏先祖若在天有灵,也会为你这等行径感到蒙羞!”
“蒙羞?”楚玄仿佛被刺痛了最敏感的神经,猛地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震得溶洞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
“当年大周先帝听信谗言,屠我雄烈王及周楚氏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那时,可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蒙羞’?!这世间,成王败寇!今日,我就要用这终极药人,踏平大周,用周氏皇族的血,祭奠我周楚氏冤魂!”
柳彦舟上前一步,拦在愤怒的公孙婧身前,他的目光穿透面具,试图触及那个被仇恨吞噬的灵魂:
“楚玄!周楚氏冤屈,史书或有误笔,天地自有共鉴。但冤屈,从来不是制造更大冤屈的理由!”
他剑指周围骸骨与血池,声音在溶洞中回荡:“你看看他们!他们可曾参与三十余年前的宫闱阴谋?他们可姓周?你的复仇,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变成了对无辜生命的无尽掠夺!你用他人的全家性命,去祭奠你的全家,这究竟是复仇,还是变成了你当年最憎恨的那类人?”
楚玄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但随即被更狂暴的煞气淹没:“闭嘴!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只要我成功,我便是新的法则!”
疯狂的执念驱动下,楚玄不再多言,骨杖猛地插入沸腾的血池!
杖头那颗漆黑眼球疯狂旋转,血池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巨兽,暗红色的池水顺着池边早已刻好的沟壑急速流淌,瞬间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复杂、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邪恶阵法!
阵法完成的刹那,溶洞内阴风怒号,那些新出现的终极药人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灵魂,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柳彦舟等人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杀!”楚玄厉声下令,黑鹰教余党也趁机蜂拥而上。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药王书院弟子结成的圆阵在终极药人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不断有人被利爪撕碎,或被煞气侵体,惨叫着倒下。
阵型被硬生生冲开数个缺口。
“柳先生,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一名弟子满脸是血地喊道。
柳彦舟格开一名药人的重击,手臂被震得发麻,他目光扫过血池中不断汇入阵法的魂丝,又看向楚玄那越来越癫狂的状态,心中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他在用血池和阵法强行提升力量,但此法必然有极大的反噬和弱点!公孙姑娘,还记得药王典籍中记载的‘九阳锁邪阵’吗?”
公孙婧眼睛一亮:“需要至阳之物为引,引动地脉阳气压制阴邪!我们身上的纯阳露、焚阳火,还有你灯里的阳炎草芯,正好可作为阵眼!”
“墨羽!”柳彦舟高喊,“带你的人,按八卦方位站定,护住阵眼!”
一直在外围游斗、袭杀黑鹰教余党的墨羽闻言,立刻明白了柳彦舟的意图。
他毫不犹豫,点了八名身手最好的夜枭暗桩,迅速抢占溶洞八个角落的特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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