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阿璃一行三骑快马踏雪,往京师方向疾驰。
北风卷着雪粒砸在脸上,像刀割般疼,却没人放慢速度,得知姚知福可能要在太庙激活龙脉,虽暂不知真假,但他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京师,阻止这场浩劫。
“表妹,前面就是阴山山口了,左贤王的残部可能会在这儿设伏。”苏墨白勒住马缰,指着前方被雪覆盖的山口,“我一年前曾向爷爷请求求外出历练,蒙准后曾跟大周的商队走过这里,山口两侧的崖壁很陡,容易藏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山口的危险区域。
阿璃点头,放慢马速,让柳彦舟和苏墨白跟在她身后,三人呈三角阵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刚进入山口,风突然变了方向,裹着淡淡的血腥气飘来,是突厥兵常用的羊血气味,用来掩盖埋伏的痕迹。
阿璃鼻尖一凝,心头猛地一沉。该死!
她暗咒一声,指节不自觉攥紧了鎏金长刀的刀柄。
之前满脑子都是太庙龙脉的紧迫,只想着抢在姚知福动手前赶到京师,竟荒唐地觉得左贤王经代州一败后已成丧家之犬,残部不足为惧。
此前,邓军与张武因护卫粮仓有功,已分别被提拔为百夫长与副百夫长。
作为北府新燕云的新锐力量,二人对阿璃颇有好感,此次邓军更是主动提议,愿率领一百名北府新燕云骑兵随行护卫。
然而阿璃并未接受,不仅拒绝了这一安排,最终只带了墨白与彦舟两人同行。
如今想来,这哪里是“轻装赶路”,分明是她被焦虑冲昏了头,犯了行军大忌的轻敌与大意!
这股羊血味像一记耳光,狠狠打醒了她,也让她瞬间意识到,三人已陷入险境。
“小心!”阿璃厉声喝令,翻身下马的瞬间,几支冷箭从崖壁上射来,擦着马腹飞过,钉在冻土上,箭羽还在雪地里簌簌发抖。
山口两侧的崖壁后,突然冲出数十名突厥兵,手持弯刀,嘶吼着扑了过来,为首的竟是左贤王的儿子阿史那破!
“萧阿璃!终于等到你了!”阿史那破骑着一匹黑马,手中的狼首弯刀泛着冷光,“父汗让我在此等候,就是要为之前代州的败绩报仇!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阿璃握紧鎏金长刀,眼神冷得像冰:“阿史那破!左贤王在代州被我燕云骑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活似丧家之犬,今日竟还敢拦我去路?莫非你们突厥兵的性命,就这般不值钱么?”
她故意激怒对方,想打乱他们的阵脚,同时余光快速扫过四周,崖壁陡峭难攀,山口狭窄,突厥兵虽多,却难以展开阵型,这是他们唯一的破局机会,可偏偏她没带足够的人手,只能靠三人硬撑。
阿史那破果然被激怒,怒吼一声,挥刀直取阿璃:“休要逞口舌之快!今日就让你看看,突厥铁骑的厉害!”
他双腿夹紧马腹,黑马人立而起,狼首弯刀借着坠力猛劈下来,刀风裹挟着雪粒,像块冰砣子砸向阿璃面门。
阿璃不退反进,左脚在雪地上重重一踏,身体向侧后方急旋,鎏金长刀贴着雪面向上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震响在山口回荡,震得她手腕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阿史那破的刀法全凭蛮力,劈砍间带着草原人的悍勇,却毫无章法可言。
阿璃抓住他收刀的空隙,手腕翻转,鎏金刀如银蛇吐信,直刺他握刀的虎口。
阿史那破吃痛惊呼,下意识缩手,刀势顿时滞涩,阿璃趁机欺身向前,膝盖顶向马腹,黑马受惊嘶鸣,将阿史那破颠得身形不稳。
另一边,柳彦舟和苏墨白也已与突厥兵缠斗起来。
柳彦舟的青锋剑如春日流泉,灵巧异常。
一名突厥兵举刀劈向他肩头,他不闪不避,剑尖反而斜挑,精准刺向对方握刀的手腕,突厥兵痛得闷哼,弯刀脱手飞出,柳彦舟左手疾伸,稳稳接住弯刀,顺势反手一刺,刀刃从那兵的肋下刺入,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瞬间融出一片暗红。
苏墨白虽不善近战,却凭着常年随商队走南闯北练出的灵活身法,在突厥兵的刀影中辗转腾挪:一名突厥兵从背后偷袭,他猛地矮身,贴着对方的腿弯滑过,手中长剑向后一送,精准刺中对方膝盖,那兵惨叫着跪倒在地,被苏墨白补上一剑,彻底没了声息。
阿璃与阿史那破激战数十回合,渐渐占据上风。
她瞅准阿史那破一个劈空的破绽,鎏金长刀寒光一闪,精准斩在他握刀的手腕上,阿史那破惨叫一声,狼首弯刀脱手飞出,插进雪地里。
阿璃顺势抬脚,重重踹在他胸口,将他从马背上掀翻在地,鎏金长刀随即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冷得像冰:“还不投降?”
阿史那破却突然笑了,笑得狰狞,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管状的信号弹,用力往空中一抛,“嘭”的一声,红色的火光在雪白的天幕下格外刺眼:“投降?萧阿璃,你以为这就是全部吗?父汗早就派了援军,很快就到!今日,你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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