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同被打碎的金箔,透过百年老街的梧桐叶,在 “小巷食堂” 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老木头的沉香与新烤面包的麦香,古月穿着靛蓝色棉麻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上面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过往岁月刻下的独特印记。他站在水槽前,正专注地处理着一堆海螺,银灰色的螺壳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珠光,螺旋状的纹路里还卡着几粒细沙,仿佛被海水浸润了千年的珍宝。
古月拿起一把软毛牙刷,刷毛在螺身的每一道褶皱间轻柔游走,泡沫顺着螺尾缓缓滴落,在不锈钢水槽里积成小小的泡沫山,偶尔有泡沫破裂,溅起细碎的水花。“王岛今早送的活海螺,刚从码头卸的,还带着海水的腥气呢。”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水流声中能清晰听见他指尖与螺壳摩擦的细微声响,“做响油海螺正好,这季节的海螺最是肥美,螺肉里还凝着海水的清鲜。”
水槽里的海螺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偶尔会轻轻蠕动一下,螺口处的薄膜微微颤动,边缘还沾着些许湿漉漉的海藻碎屑,像是在无声地抗议。古月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拇指按压螺壳的力度恰到好处,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知道,只有用心处理每一个细节,才能让食材在舌尖绽放出最本真的美味。
就在这时,楚凝穿着一身黑色露脐练功服,腰间系着一根鲜红的红绳,绳尾缀着的小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正在餐馆中央的瑜伽垫上练习着高难度动作,粉色的瑜伽垫边缘有些磨损,是常年练习留下的痕迹。她的身体柔软得像一条蛇,双腿劈成一字马,膝盖内侧贴着垫面,双手撑地,上半身向后弯曲,肩胛骨在后背凸起优美的弧度,几乎与地面平行。突然,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急促的军鼓节奏,响亮地打破了餐馆里的宁静。
楚凝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足尖点地时带起一阵微风,稳稳地站在瑜伽垫上,动作干净利落,瑜伽垫被她踩得发出 “咯吱” 的声响,红绳上的铃铛也跟着叮当作响。她快步走到手机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接通了电话。“喂,是我…… 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尾音都有些发颤,“兰姐把他打进医院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凝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吹得吧台上的菜单页哗哗翻动,像是一群受惊的蝴蝶振翅欲飞。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光影,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红色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轻轻晃动,扫过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挂了电话,楚凝还愣在原地,右手不自觉地捏着眉心,指腹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明显,对围过来的众人解释道:“是我朋友兰姐,她以前是教瑜伽和散打的,身手可好了,上次我们去爬山,她一个人就把卡在石缝里的背包拽了出来。”
楚凝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无奈:“她跟第一任老公就是因为生活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刷碗、谁拖地这种,都能吵上半小时,最后实在耗不下去,就和平离婚了。后来她就嫁去了盛京,本以为能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
苏瑶穿着牛仔短裤配一件印花 T 恤,上面印着一只慵懒的猫咪正晒着太阳。她手里端着一杯冰水走过来,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递给楚凝:“先喝点水冷静一下,看你急的,说不定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她的眼神里带着关切,指尖不小心碰到楚凝的手背,感受到她皮肤的滚烫,“兰姐是散打教练?那她老公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惹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厉害?”
楚凝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在胸口处漾开一片清凉,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杯底还沉着几片柠檬,随着晃动轻轻旋转。“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电话里说得乱七八糟的,只知道兰姐把她老公打进医院了,现在还在盛京的医院躺着呢,听说是胳膊脱臼了,还有些皮外伤。”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毕竟能让兰姐动手,对方肯定做得过分了。
古月听到她们的对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但耳朵却竖了起来,默默听着这个关于家暴与反抗的故事。后厨昏黄的灯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随着故事的推进,他握着开螺器的指节微微发白,指腹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要将对不公的愤怒化作开壳的力道。
他拿起一把开螺器,不锈钢的刃口闪着冷光,对准一个海螺的螺口,金属与贝壳碰撞出冷硬的声响。开螺器轻轻插进缝隙里,顺时针旋转半圈的过程中,能看到他腕间青筋随着发力微微凸起,像几条青色的小蛇,只听 “咔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螺壳被稳稳地撬开,仿佛冲破了某种禁锢,露出里面鲜嫩的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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