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侯府学堂的院门外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小芽抱着毛豆,踮着脚扒着门框往外看,圆溜溜的眼睛在薄雾中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晨露。“阿树哥哥!丫丫!”她一眼就看到了牵着妹妹走来的阿树,立刻挥着小手欢呼,奶声奶气的声音穿透薄雾,格外清脆。
阿树牵着丫丫,脚步比往日迟疑了些,脸上带着淡淡的愁云。丫丫则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小脑袋时不时往四周张望,像是在害怕什么。小芽连忙跑过去,把一颗甘草糖塞进丫丫手里,又拉着阿树的胳膊晃了晃:“阿树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呀?是不是丫丫又调皮了?”
阿树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有。”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路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低声议论着什么,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
小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几个路人看到她望过来,立刻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嘴里却还在嘀嘀咕咕。小芽皱着小眉头,小鼻子抽了抽,好奇地问:“他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指着我们看?”
这时,沈薇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了出来,看到小芽一脸疑惑的模样,又看了看阿树低落的神情,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她轻轻摸了摸小芽的头顶,柔声说道:“别管他们,我们进屋喝粥,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甜粥哦。”
“好呀!”小芽立刻把刚才的疑惑抛到了脑后,拉着阿树和丫丫往屋里跑,还不忘回头对沈薇喊道,“沈薇姐姐,我要给毛豆也留一碗粥!它昨天保护我们,要奖励它!”
沈薇笑着点头,看着小芽灵动的身影,眼底却掠过一丝担忧。她今早出门采购时,就听到街头巷尾流传着一些流言,说侯府学堂收纳了“逆党余孽”,周廉是想借着办学堂的名义,勾结旧部图谋不轨。那些流言说得有模有样,甚至还指名道姓地说,阿树就是三年前通敌叛国的叛将林文远的遗孤。
果然,没过多久,学堂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有几个家长听到流言后,匆匆赶来把孩子接走了,临走前还对着阿树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警惕和鄙夷。剩下的孩子们也渐渐疏远阿树,有的甚至故意躲开他,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逆党余孽”“坏人后代”。
丫丫看到哥哥被人冷落,委屈地拉着阿树的衣角,小声问道:“哥哥,他们为什么要骂你呀?你不是坏人呀。”
阿树攥紧拳头,脸色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由那些刺耳的话语钻进耳朵里。
“你们不许骂阿树哥哥!”小芽突然站起身,挡在阿树和丫丫面前,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愤怒,“阿树哥哥是好人!他还帮我拔过杂草,帮丫丫捡过掉在地上的发簪,他才不是坏人!”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小脸,大声说道:“我娘说,他是叛将的儿子,是坏人!我们不能跟他一起读书!”
“我娘也这么说!”另一个小男孩附和道,“侯府收留他,就是想造反!我们快走吧,别被他们连累了!”
孩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学堂里顿时一片混乱。小芽急得眼圈发红,却还是死死地挡在阿树面前,像只护崽的小母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树哥哥的爹不是叛将,你们别听别人胡说!”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身边的孩子,想让他们相信自己,可孩子们却纷纷躲开她,还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小芽看着眼前的情景,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呀?阿树哥哥真的是好人……”
沈薇连忙走过来,把小芽抱进怀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温柔地对孩子们说道:“大家别听外面的流言蜚语,阿树是个好孩子,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想好好读书的孩子。那些流言都是假的,周大人和我们绝不会做伤害大家的事情。”
可孩子们还是半信半疑,有的甚至开始哭闹起来,吵着要回家。沈砚也从讲堂里走出来,温和地对孩子们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流言不可信,我们要相信自己看到的。阿树平时在学堂里很听话,还经常帮助同学,他不是坏人。请大家安心读书,我保证,侯府学堂一定会保护好每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周廉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不好了,御史台收到了匿名举报,说我们侯府私藏逆党遗孤,意图不轨,陛下已经下令让李墨将军彻查此事了。”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沈薇眉头紧锁:“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污蔑侯府,破坏学堂。”
沈砚点点头:“林文远的案子发生在三年前,当时陛下震怒,下令满门抄斩,据说没有活口,阿树怎么会是他的遗孤?此事疑点重重,恐怕是有人借题发挥,想趁机打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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