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权臣 第129章 内奸追查（八）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皇帝手指轻叩案上的北狄密信，目光扫过萧彻、裕王与王晏三人：“柳党通敌铁证已握，北狄又蠢蠢欲动，若只被动防御，恐难彻底根除隐患。萧彻，你说的主动出击之策，可详细说来。”

林砚上前一步，展开北疆舆图，指尖落在鹰嘴崖的位置：“陛下，臣计划伪造一份边关布防图，故意让柳党截获。图中需将真实防御重点黑风口的兵力，挪至雁门关正面，再在鹰嘴崖标注‘防御缺口’，引诱北狄主力偷袭。待其入谷，萧将军便可伏兵合围，一举歼灭。”

裕王当即附和：“此计甚妙！柳党急于扳倒镇北侯府，定会将假图送予北狄；北狄求胜心切，也难辨真伪。臣愿在朝中配合，假意与柳党周旋，让他们放松警惕。”

王晏也补充道：“臣可从户部调出旧年兵部布防图的桑皮纸与印章样式，确保假图足以乱真。再让商号物流网络密切关注柳府密使动向，一旦假图送出，立刻通报北疆。”

皇帝点头应允，语气坚定：“就依你们之计！林砚负责伪造布防图，裕王牵制柳党，王晏提供物资与情报支持。务必做到天衣无缝，让北狄与柳党自投罗网！”

次日清晨，林砚召集三名心腹幕僚 —— 曾在兵部掌管绘图的老吏张松、擅长仿刻印章的匠人李琢、熟悉北狄军情的退役将领赵毅，在翰林院密室中开始伪造布防图。

“张老吏，布防图的兵力标注需注意虚实结合。” 林砚指着舆图，“雁门关正面标注三万兵力，实则只留五千；黑风口只写五千，却是萧将军的主力两万；鹰嘴崖这里，标注‘老弱百人驻守，粮草囤积于此’，这才是诱敌的关键。”

张松铺开桑皮纸，提笔蘸墨：“公子放心，老臣在兵部三十年，布防图的格式、符号绝不会出错。鹰嘴崖的山势走向、烽火台位置，都按真实地形绘制，只在兵力与粮草上动手脚。”

李琢则拿出一块仿制的兵部铜印，在废纸上盖了个印戳：“这印章的篆体纹路、印泥色泽，都与真印分毫不差。待图绘好，再用茶水轻浸边缘，做出陈旧感，柳党定看不出破绽。”

赵毅补充道：“还需在图边角添些真实细节，比如西烽火台每日辰时换防、巡逻队逢双日走西路线，这些都是北狄探子能查到的，掺杂其中，更显真实。”

三人各司其职，整整忙碌一日，假布防图终于完成。林砚仔细检查：图上字迹工整，印章清晰，兵力标注看似合理，却在关键处暗藏陷阱。他满意地点头：“很好，明日便可按计划‘泄露’出去。”

第二日，林砚在书房处理公务时，故意将假布防图摊在案上，又让贴身护卫小李端茶时 “不慎” 将茶水洒在图的右下角。“糊涂！” 林砚故作恼怒，让小李将图送去档案室 “晾干后存档”。这一幕，恰好被柳丞相安插在翰林院的眼线 —— 杂役刘三看在眼里。

刘三心中窃喜，当晚便趁着夜色潜入档案室。他按柳府的指令，用事先准备好的空白桑皮纸调换了假布防图，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档案室的房梁上，林砚安排的暗哨正用夜视的琉璃镜记录下这一切。

“公子，鱼儿上钩了！” 暗哨连夜将消息禀报林砚，还带回了刘三留下的空白纸。林砚看着纸上残留的茶水印记，嘴角勾起冷笑：“柳丞相拿到图，定会如获至宝。”

果不其然，柳丞相收到假布防图后，连夜召来张谦。烛火下，他反复翻看图纸，指着鹰嘴崖的标注：“你看，萧衍把主力都放在雁门关，鹰嘴崖只有百人驻守，还囤着粮草，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张谦仍有疑虑：“丞相，这图从林砚的档案室偷来，会不会是圈套？比如鹰嘴崖有埋伏？”

“圈套？” 柳丞相嗤笑一声，拿出之前截获的北疆探报，“你看，探报说西烽火台辰时换防，巡逻队双日走西路，与图上标注一致，怎么会是假的？萧彻那小子再精，也想不到我们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拿到布防图！” 他当即写下分析，力劝北狄可汗拓跋烈 “集中主力偷袭鹰嘴崖，直捣玄甲军粮草大营”，派心腹密使快马送往北狄王庭。

密使刚出京城，商号的情报点就将消息传给了王晏。王晏立刻入宫禀报：“陛下，柳党密使已带着假图北上，按路线推算，五日后可抵达北狄王庭。”

皇帝下令：“让萧衍做好准备，务必在鹰嘴崖设好埋伏。萧彻，你继续监视柳府动向，防止他们中途变卦。”

五日后，北狄王庭内，拓跋烈拿着假布防图，召集部落首领议事。“柳丞相送来的布防图，与我们的探子回报一致！” 他指着鹰嘴崖，“这里只有百人驻守，却囤着玄甲军的过冬粮草，只要拿下这里，萧衍的大军就会不战自溃！”

几位首领纷纷赞同，只有左贤王犹豫道：“可汗，那柳相与我们只是互相利用，会不会……”

“怕什么！” 拓跋烈打断他，“柳丞相恨镇北侯府入骨，怎会骗我们？传令下去，三万主力改道鹰嘴崖，两万骑兵在雁门关佯攻，吸引玄甲军注意力！”

消息传回京城，林砚立刻用加密系统给萧衍送信：“北狄主力三万，五日后抵鹰嘴崖，可在崖两侧山林设伏，崖口留五百老弱佯装抵抗，待敌军入谷，即刻封死谷口，用火油火箭突袭。”

萧衍收到信后，立刻调兵遣将：将两万玄甲军骑兵分成两队，分别埋伏在鹰嘴崖东、西两侧山林；五千弓箭手在山顶待命，箭囊里装满浸了火油的火箭；只在崖口布置五百名受伤未愈的士兵，营造出防御薄弱的假象。

而此时的柳府，柳丞相还在对着假布防图畅想：“待北狄攻破鹰嘴崖，我便在朝中散布‘萧衍通敌失防’的谣言，再让张谦弹劾他克扣军粮，陛下定会削了他的兵权！” 他丝毫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林砚君臣手中的棋子，正将北狄一步步推向毁灭的深渊。

鹰嘴崖的风越来越急，山林中的玄甲军将士握紧手中的环首刀，箭在弦上。一场由假布防图引发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而这场战役的结果，不仅将决定北狄的命运，更将彻底粉碎柳党的阴谋，为大雍扫清朝堂蛀虫，稳固北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