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公那张沟壑纵横、如同老树皮般的脸,正从阁楼门口的黑暗中探出来!他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暗红!嘴角,却向上咧开一个极其诡异、如同木偶被强行拉扯出来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人气,只有一种非人的、怨毒的、混合着无尽贪婪的冰冷!
“时辰……到了……”一个沙哑、苍老、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从阁楼的黑暗中幽幽飘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五套……齐了……”
“你……来替她……‘生’……”
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大的、如同巨斧劈开朽木的爆裂声,猛地从阁楼深处炸响!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浓烈血腥、陈腐恶臭和某种狂暴兽性的腥风,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阁楼那扇敞开的门洞里喷涌而出!
阁楼内,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瞬间沸腾了!翻滚着!仿佛有什么巨大、扭曲、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正被那爆裂声惊醒,带着滔天的凶戾和饥饿,即将从那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来!
血阁
“时辰……到了……”
“你……来替她……‘生’……”
那沙哑、非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耳朵,缠绕住每一根神经!阿昌公那张从阁楼门框阴影里探出的脸,在昏沉的光线下扭曲变形,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凝固血块般的暗红,咧开的嘴角如同被撕裂的伤口,露出仅存的几颗发黄发黑的牙齿,那非人的怨毒和贪婪,几乎要将我吞噬!
“轰——!”
阁楼深处那声如同朽木炸裂的巨响,成了地狱开启的号角!
一股难以形容的腥风,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陈腐尸臭和一种狂暴的、原始的兽性气息,如同实质的恶浪,猛地从阁楼门洞里喷涌而出!冰冷、粘稠、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气,狠狠拍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那扇敞开的阁楼门,瞬间不再是一个入口,而是一个喷吐着无尽黑暗和恐怖的深渊巨口!门内的黑暗剧烈地翻滚、沸腾,仿佛有无数无形的触手在搅动!一种沉重、拖沓、带着骨骼摩擦和湿漉漉粘液滑动的诡异声响,从黑暗的最深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被那爆裂声和阿昌公的“召唤”惊醒了!它正带着滔天的饥饿和凶戾,从这栋吊脚楼最黑暗的心脏里……爬出来!
“呃啊——!”被捆绑着、塞着嘴的林薇,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被堵住的、撕心裂肺的绝望呜咽!她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沸腾的黑暗,里面只剩下纯粹的、濒死的恐惧!
“林薇!”我肝胆俱裂,所有理智在极致的恐惧和愤怒下彻底崩断!救她!必须立刻救她离开这个地狱!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再也顾不上解那该死的死结!双手猛地抓住林薇身上那件宽大、粗糙的靛蓝寿衣前襟!
“嘶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坚韧的土布寿衣被我用尽全身的蛮力狠狠撕开!连同里面被撕烂的衣物!林薇布满青紫瘀痕的身体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剧烈地颤抖着!
“走!”我顾不上男女之防,也顾不上她身上套着的半截寿衣,用肩膀猛地顶起她瘫软的身体,几乎是半扛半抱着,将她从冰冷的角落拖拽起来!她的身体冰冷僵硬得像块石头,双腿完全使不上力,全靠我支撑!
“吼——!”
一声低沉、非人的咆哮,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粘液翻涌的声响,猛地从阁楼门洞的黑暗深处炸开!那沸腾的黑暗边缘,猛地探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手!不是脚!
而是一团……难以名状的、蠕动的暗影!边缘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粘稠的、暗红色的血丝和腐烂的皮肉纤维扭曲缠绕而成!它像一只巨大、畸形的触手,又像一张没有固定形状的血肉之网,带着令人作呕的滑腻光泽和浓烈的恶臭,猛地向下方的楼梯拐角——向我们抓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死亡的冰冷!
“跑!”我拖着林薇,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后猛退!同时,目光疯狂扫向地面——镰刀!那把生锈的镰刀,刚才被我掉在了几步之外的血污泥泞里!
那团蠕动的暗影扑了个空,重重地拍在楼梯拐角的木柱和楼板上!发出沉闷的“噗嗤”声,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飞溅开来,带着浓烈的腐臭!被拍中的木头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竟冒出丝丝缕缕带着恶臭的黑烟,如同被强酸腐蚀!
“呃……呃……”阿昌公那枯瘦的、滴着血的手臂,依旧僵硬地垂在门框边。他那张探出的脸上,非人的怨毒笑容更加扭曲、扩大,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兴奋的嗬嗬声,仿佛在欣赏一场血腥的献祭!
“镰刀!”林薇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的求生欲,身体在我怀里拼命扭动,指向那团泥泞中的冰冷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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