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在冰窟洞口疯狂咆哮,尖锐的呼啸声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遥远基地的电子警报音。
“警告……K-03……剧烈能量……**……”
断续的信号被风雪撕扯得支离破碎,傅司寒却已无暇顾及。
他抱着怀中骤然失温的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勒得他无法呼吸。
她太轻了,也太冷了。
方才在冰窟深处,她转身决绝,说出“我不拦你”时,他只感到被背叛的滔天怒火与恐惧。
可此刻,怀中人儿唇色发青,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不是退让,更不是赌气。
那是她早已算准他会失控挽留,是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布下的一场豪赌!
而赌注,就是斩断那该死的“命壳”!
“沈清棠!撑住!”他低吼出声,声音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将她裹在自己防寒服里,用胸膛的温度去暖她冰冷的身体,大步流星地冲出风雪弥漫的洞口,“我带你回去!”
沈清棠虚弱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任由颠簸带着她远离那座埋葬了她“影子”的囚笼。
她紧闭双眼,意识却并未昏沉。
右眼,命数眼,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映照出她自身的命数。
那条本就比常人纤细的淡金色命线,在刚才斩断“命壳”的瞬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消融、缩短!
而在命线末端,一行触目惊心的淡金色小字,缓缓浮现——
【二劫将至】。
承渊者,三劫必死。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诅咒。
第一劫是冰窟命壳,她险胜一招。
那么第二劫,又会是什么?
她没有时间了。
意识一沉,沈清棠瞬间进入了手腕上的空间。
灵泉水面泛着微光,映出她此刻苍白如纸的脸。
不远处的药田里,一株七日前她悄悄种下的、通体如玉的莲花正静静矗立。
“续命莲”。
古医门禁术中记载的逆天之物,三年方能结出一枚莲子,可续命一年。
借着空间三倍的时间流速,七日之功,也才堪堪过了二十一天,莲蓬中只结出了两枚青涩无比的莲子。
等不了了!
沈清棠心念一动,催动神识,强行将其中一枚莲子从莲蓬中剥离出来。
青涩的莲子悬浮在她意识体前,散发着微弱的生机。
她毫不犹豫,指尖划破掌心,一滴殷红的心头血,精准地滴落在莲子之上。
嗤——
仿佛滚油入水,莲子在接触到心头血的刹那,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原本青涩的外壳迅速变得饱满莹润,药香四溢。
强行催熟,必遭反噬!
几乎是同一时间,现实世界里,正被傅司寒抱在怀里的沈清棠喉头猛地一甜,一股腥热的血液直冲上涌。
她硬生生偏过头,将那口险些喷出的鲜血,混着碎冰般的寒气,悉数咽了回去。
喉管里火烧火燎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快!担架!准备A级疗养舱!”
一回到南极科考站的地面基地,早已等候多时的医疗队立刻蜂拥而上。
“滚开!”傅司寒却看也不看那些人,周身散发的凛冽煞气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冻人。
他亲自抱着沈清棠,绕开所有人,一脚踹开最高权限的密室大门,将她轻柔地放入纯白色的疗养舱内。
首席医生硬着头皮上前,用仪器飞快地扫描了一遍,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傅先生,情况很诡异……沈小姐的生命体征极度衰弱,但体内却有非常剧烈的能量波动残留,就好像……好像她的灵魂,被强行抽离过一部分。”
傅司寒眼眸一沉,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猛地扫过去,冰冷刺骨:“查不出来,就闭嘴。”
医生被他看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疗养舱内的沈清棠缓缓睁开了眼。
她抬起手,冰凉的指腹轻轻抚上傅司寒紧绷的下颌线,声音虚弱,却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寒,我累了。”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水雾迷蒙,而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与疲惫。
“我不是假的。”
傅司寒高大的身躯一震,呼吸都停滞了。
“如果你还是不信,”沈清棠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怀疑,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凄美得像雪地里唯一的红梅,“可以试一件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掀开我这里的衣料,看看。”
傅司寒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剧烈震动!
那里……是她从不让他触碰的禁区,也是他心底最深的梦魇!
那是他们关系尚未明朗时,在京郊别院,他被体内狂暴的神性血脉冲昏头脑,失控暴走时留下的!
他颤抖着手,依言轻轻拉下她肩头的衣料。
雪白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早已愈合的疤痕赫然在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