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山小区返程的路上,宋清砚便已在脑海中梳理出后续行动框架,李敬山提供的神秘人特征具体且指向性强,最紧迫的便是将这些文字描述转化为可视化的图像。“李教授的记忆很清晰,四十岁左右、金丝眼镜、虎口疤痕这三个特征是核心,必须尽快绘制模拟画像,这是我们锁定目标的关键。” 宋清砚侧头对苏芮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目光中透着不容迟疑的笃定。
苏芮立刻拨通市局刑侦技术大队的电话,点名调派模拟画像领域的骨干警官林楠。林楠深耕模拟画像岗位十八年,曾仅凭目击者模糊的 “高个、戴帽” 描述,精准绘制出潜逃十年的命案嫌疑人画像,业内人称 “神笔警探”。挂掉电话,苏芮补充道:“我已经让队员去接李教授,让他全程协助画像绘制,确保细节无误。”
傍晚六点,临时办公室旁的小型会议室已被布置成临时绘图室。林楠铺好专用素描纸,摆放好不同型号的铅笔、炭笔、橡皮,还特意准备了肤色色卡和纹理笔,以备细化面部特征。不多时,李敬山在警员的陪同下抵达,刚坐下便主动说道:“我这脑子年纪大了,有些细节可能记不太准,但我一定尽力配合,争取还原出那个人的样子。”
“李教授您放心,我们从整体到局部,一步步来,不着急。” 林楠语气温和,拿起铅笔先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身形轮廓,“您先说说他的整体观感,是偏胖还是偏瘦?身高大概多少?”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肩背很直,看着很精神。” 李敬山闭上眼,思绪重回二十年前的考古工地,“我当时一米七三,他比我略高一点,估摸着一米七五左右。走路步子不快,很稳,不像普通人那样急躁,透着一股沉稳劲儿,甚至有点过于沉稳了。”
林楠笔下的轮廓逐渐清晰,调整了肩宽和身形比例,又问:“脸型呢?是圆脸、方脸还是长脸?皮肤颜色怎么样?”
“是偏长的鹅蛋脸,下巴线条不尖也不方,很柔和。” 李敬山睁开眼,看着纸上的轮廓微微摇头,“颧骨再收一点,他的颧骨不突出,看着很斯文。皮肤是那种常年在室内的白,不是晒太阳的黝黑,手掌也很干净,不像干体力活的,更像坐办公室或搞研究的。”
林楠立刻修改脸型,用浅炭笔勾勒出皮肤的细腻质感,随后将重点转向面部核心特征。“眼镜是关键,您再仔细想想,是粗框还是细框?金丝的质感怎么样?”
“肯定是细框金丝眼镜,镜架很细,看着很精致,不像廉价货。” 李敬山比划着自己的眼镜,“镜片是透明的,当时光线好,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单眼皮,眼尾有点微微上挑,眼神很深,看人的时候像是在打量什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意,让人有点不舒服。”
林楠停下笔,专注刻画眼部细节,笔尖在纸上轻轻游走,将单眼皮、眼尾上挑的特征精准呈现,又用炭笔加重了眼神的深邃感。“鼻子和嘴巴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鼻子不算高挺,中等高度,鼻翼有点窄;嘴唇很薄,说话的时候嘴角很少上扬,总是平的,声音也偏沉,语速很慢,像是故意放慢节奏,怕别人听出他的口音。” 李敬山回忆到这里,突然补充,“对了,他的牙齿很整齐,当时他问我问题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过,应该是很注重细节的人。”
最关键的右手虎口疤痕,李敬山反复确认,生怕记错:“是横向的疤痕,大概两厘米长,边缘有点不规则,不是那种整齐的刀伤,更像是被金属碎屑划到的,颜色有点深,不是新伤,看着已经愈合好几年了。当时是七月,他穿的短袖衬衫,右手递信封给我的时候,疤痕正好对着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虎口正中间的位置。”
林楠俯身,用细铅笔仔细勾勒出疤痕的形状,特意强调了边缘的不规则感,又用深色炭笔加深了疤痕的颜色,使其在画像上格外醒目。之后,根据李敬山的描述,补充了神秘人的衣着 —— 深灰色中山装,领口扣得很整齐,袖口没有卷起,黑色圆口布鞋,鞋面干净无灰尘。
整个绘制过程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李敬山先后提出十多次修改意见:“眼镜的镜架再细一点,当年看着更秀气”“脸型再拉长半分,下颌线再柔和些”“疤痕的位置再往中间挪两毫米,不是靠外侧”“中山装的领口要更挺括,他穿着很规整”。林楠始终耐心调整,每一次修改都精准贴合李敬山的描述,直到李敬山盯着画像看了足足五分钟,重重点头:“就是他!尤其是这眼神和疤痕,跟我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太像了。”
最终定稿的模拟画像上,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形象跃然纸上:一米七五左右的中等身材,长鹅蛋脸,单眼皮且眼尾微挑,细框金丝眼镜后藏着沉冷的目光;鼻梁中等,薄唇紧抿,下巴线条柔和;身着深灰色中山装,右手虎口处一道两厘米长的横向不规则疤痕清晰可见;整体气质斯文儒雅,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疏离与阴鸷,恰好契合李敬山口中 “伪装的研究者” 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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