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秘藏器物区出来,李娟便引着两人走向专区左侧的验尸工具区 —— 这里是 “秘藏与勘验” 板块的核心,陈列的全是二十年前从提刑司验尸房遗址清理出的原件,灯光比别处更柔和,恰好能凸显器物的古朴肌理。宋清砚刚跨进区域,目光扫过展柜,脚步便骤然顿住,指尖不自觉地蜷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瞬间包裹了他。
展柜内按使用场景整齐排列着各类验尸工具:最显眼的是一柄银质探针,尖端细如发丝,柄部缠绕着褪色的棉绳,靠近末端刻着极小的 “提刑司” 三字;旁边并列着一只陶制验毒杯,杯身青灰,杯底 “提刑司造” 的暗纹虽模糊却可辨;角落斜放着一把竹制验尸刷,刷毛已有些磨损,却依旧规整;最内侧立着一把红油伞,油纸泛黄,伞骨铜件带着岁月的暗哑光泽,与他当年在提刑司使用的那把,连伞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这些都是当年仵作的常用工具,银质探针验骨、陶杯验毒、红油伞查伤痕,都是宋代司法勘验的核心物件。” 李娟的声音缓缓传来,而宋清砚的注意力早已被展品牢牢吸住,指尖隔着玻璃,轻轻落在银质探针的展陈位置。
就在指尖触到冰凉玻璃的刹那,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尘封的闸门被猛地推开,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冲散了时空的隔阂。他眼前骤然浮现出大宋提刑司的验尸房:天窗漏下的阳光落在青砖上,师傅手持同款银质探针,俯身对着一具尸骨,语气严厉却耐心:“清砚,探针探骨切记‘稳、轻、慢’,骨缝若有凝结的血痂,便是生前受创;若有泥沙,定是死后移尸,半点马虎不得。” 师傅的声音、阳光的温度,甚至空气中草药与石灰的混合气味,都真实得仿佛就在此刻。
紧接着,记忆画面飞速切换到卷宗室。他蹲在堆积的案卷中,手里捧着的正是 “汴京案” 的勘验记录,字迹是师傅的亲笔,清晰写着:“死者颈间勒痕呈螺旋状,边缘有细小花纹,与景和会特制麻绳吻合;左胸三角状穿刺伤,内有青铜残留,应为机关暗器所致”。这些文字像一道惊雷,让他瞬间将记忆与现实串联 —— 现代连环案中,林文轩颈间的螺旋勒痕、周天启身上的三角穿刺伤,竟与 “汴京案” 受害者的特征完全一致,甚至他在尸检中提取的金属残留,成分也与记忆中景和会暗器的青铜配比隐隐吻合。
“陆法医?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苏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眼神涣散、额角渗出汗珠,连忙递过一瓶水,语气满是关切。
宋清砚猛地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他迅速收敛心神,接过水抿了一口,掩饰住眼底的激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什么,就是我祖辈留下的资料里,有很多这些工具的手绘图谱和使用记载,看到实物,突然想起了不少细节。尤其是‘汴京案’的验尸记录,和咱们现在查的连环案,好多地方能对上。” 他刻意将所有记忆都归因于 “陆衍祖辈的资料”,死死守住穿越的秘密,生怕露出半点破绽。
话音刚落,更多关于景和会的记忆碎片又涌了上来。他想起一次深夜追踪景和会成员的经历:对方身着黑色夜行衣,腰间挂着刻有简化 “锁魂纹” 的令牌,与同伴对接时,他隐约听到 “青纹映月” 四个字;后来捕获这名成员审讯,才得知这是组织底层 “影卫” 的联络暗号。还有一次,他潜入景和会秘密据点,在墙壁暗格里发现一幅残缺的机关图纸,核心纹路正是 “锁魂纹”,旁边用朱砂标注着 “触发需成对信物,钗坠相契,机关自启”—— 这瞬间让他想起昨日看到的拓片压痕,那枚钗状物件,果然是与吊坠配套的关键!
更关键的是,他清晰记起了景和会的组织架构:底层为执行暗杀的 “影卫”,统一佩戴 “锁魂纹” 面具;中层为负责情报联络的 “分舵使”,持有刻有简化 “锁魂纹” 的青铜饰件;顶层为核心 “坛主”,手握开启秘藏的 “钗” 与 “坠”。三层成员各有专属暗号,除了底层的 “青纹映月”,中层是 “秘藏寻踪”,顶层则是 “钗坠合一,乾坤可定”。这些信息是他当年耗费半年从多名俘虏口中拼凑出的,却因遭景和会追杀,未来得及整理成完整卷宗,如今尽数清晰浮现。
“有重大发现!” 宋清砚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语速极快地对苏芮说,目光紧紧锁住她,生怕遗漏任何细节,“根据我祖辈的资料记载,景和会分三层架构:底层叫‘影卫’,负责暗杀;中层是‘分舵使’,管情报联络;顶层是‘坛主’,是核心。他们还有专属暗号,底层是‘青纹映月’,中层‘秘藏寻踪’,顶层‘钗坠合一,乾坤可定’。而且资料里提过,景和会的机关需要‘钗’和‘坠’成对才能触发,这就印证了之前拓片压痕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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