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43章 五年悠然与心归何处

五年光阴，如同指间流沙，在望海村的炊烟与海浪声中悄然逝去。

当年的渔村少年阿寿，如今已是十五六岁的青年模样。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虽依旧常做渔家打扮，粗布衣衫难掩其卓然气质。常年沐浴海风，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蜜色，眉眼间的慵懒与洒脱依旧，只是更深邃的眸子里，偶尔会掠过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那是漫长岁月沉淀下的痕迹。他的修为早已重归陆地神仙之境，甚至比第四世时更显圆融无瑕，神念动处，千里山河如观掌纹，天地韵律了然于心，但他将这一切都完美地收敛在那副看似寻常的皮囊之下，如同深海潜龙，不露鳞爪。

这五年，是秦寿真正意义上“放松”和“体验”的五年。

望海村在他的无形影响下，已然成为东海郡沿海一带小有名气的“富庶渔村”。村民们不再仅仅依赖于传统的捕捞，他们学会了更精细的海产加工，制作的鱼鲞、虾酱、干海参品质上乘，甚至通过偶尔前来、态度愈发恭敬的钱商人等渠道，销往了更远的地方。村里盖起了更多牢固的木屋，孩子们都能穿上不打补丁的衣裳，餐桌上也时常能见到以往不敢想象的细粮和肉食。

秦寿依旧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引领者。他带着村民们在海边开垦了小片盐田，产出的海盐洁白细腻，除了自用，也成了村里一项稳定的收入来源；他“琢磨”出的利用海流和风力驱动的简易晾晒架，大大提高了海货加工的效率和品质；他甚至“发明”了一种利用杠杆和滑轮组原理的起网机，虽然简陋，却也让渔民们省力不少。村民们将他视若神明，却又觉得他无比亲切，因为他从不摆架子，依旧会和他们一起出海，一起喝酒，一起在沙滩上嬉闹。

而最大的变化，来自于阿莲。

五年时光，已将那个灵秀的渔家少女，孕育成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海边明珠。十九岁的阿莲，身段窈窕，肌肤是阳光与海风吻过的健康色泽，眉眼长开，愈发清丽动人。常年跟随秦寿“学习”，她的眼神明亮而睿智，谈吐间常有不俗见解，处理村中事务更是井井有条，隐隐成了村长的得力助手，甚至在附近几个村子都小有名气。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秦寿刻意保护的怯懦女孩，而是能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风雨的伴侣。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五年的朝夕相处中，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姐弟之情。那份依赖、信任与默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更深沉的情感。村民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早已将他们视作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差一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

这一日，晨曦微露，海面泛着金色的鳞光。秦寿和阿莲如同往常一样，驾着村里那条最轻快的小船，驶向熟悉的捕捞海域。

阿莲熟练地调整着风帆的角度，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看着前方正懒洋洋靠在船头、看似在打盹，实则神游天外的秦寿，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喂，懒虫，别光躺着，看看今天的鱼群在哪边？”阿莲出声唤道，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熟稔的娇嗔。

秦寿睁开眼，其实他神识早已锁定了一处鱼群密集的区域，却故意装模作样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吧，我感觉那边‘气’比较好。”

阿莲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早已习惯，却还是依言调整方向驶去。果然，下网不久，便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收获。

收网的时候，两人配合默契，秦寿看似随意地搭手，暗中却用巧劲化解着海浪的颠簸，让阿莲轻松不少。看着网中活蹦乱跳的银白色海鱼，阿莲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阿寿，”她一边整理着渔网，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前几天，隔壁村李婶又来说媒了。”

秦寿正拿起水囊喝水，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哦？说的哪家小子？配得上我们阿莲姐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阿莲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都没让人家把话说完！”她低下头，声音渐渐变小，“我……我跟她说，我心里……有人了。”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轻柔，海浪声也仿佛远去。船上的气氛，忽然间染上了一层暧昧与悸动。

秦寿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那片沉寂了数世的心湖，终于被投下了一颗清晰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他放下水囊，走到阿莲身边，靠坐在船舷上，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上。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不知是哪位幸运儿，能入得我们阿莲姐的法眼？说来听听，我去帮你参谋参谋？”

阿莲抬起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却无比认真的眼神，心脏砰砰直跳，勇气仿佛在这一刻凝聚。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秦寿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而坚定：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六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秦寿的耳畔，也炸响在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封闭已久的心门。

他看着她，看着那双映着朝霞与自己身影的、清澈而勇敢的眸子，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看着她脸上那抹动人的红晕。五年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是她在他“研究”失败时的默默陪伴，是她在他看似胡闹时的无奈纵容，是她在他拒绝郡丞邀请时扑入他怀中的滚烫泪水，是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最质朴的温暖，一点点融化他冰封心防的执着……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阿莲眼中的勇气渐渐被不安取代，手指紧紧绞住了衣角。

终于，他伸出手，不是像往常那样揉她的头发，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因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阿莲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冀的光芒。

秦寿看着她，脸上的戏谑与慵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阿莲，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在海边摸鱼的闲散之人。我走过的路，见过的事，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复杂得多。这样的我，你还愿意……”

“我愿意！”阿莲不等他说完，便急切地打断，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见过什么。我知道你是阿寿，是那个会给我讲故事、会带我找发光海藻、会挡在我面前赶走坏人的阿寿！这就够了！”

她的眼神炽热而纯粹，如同最璀璨的星辰，不容置疑。

秦寿看着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不再带有任何伪装，是从心底绽放出的、无比真实的愉悦与释然。他用力将阿莲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好。”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海鸥在天空盘旋鸣叫，朝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紧紧相依。

这一刻，什么长生久视，什么陆地神仙，什么前世今生，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怀中这具温软的身躯，重要的是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恋。

秦寿知道，他这一世寻觅的“归宿”，或许不在名山大川，不在仙界天庭，就在这东海之滨，就在这个名叫阿莲的渔家女身上。

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安然栖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