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44章 定风波与暗流生

秦寿与阿莲的关系，在那一日晨曦的海上小船中悄然定下，如同海面上两道交汇的暖流，自然而又温暖。他们没有大肆声张，但村中朝夕相处的渔民们，哪个不是人精？从两人之间流转的眼波，从阿莲愈发娇艳的容颜和秦寿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温柔，大家便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善意而促狭的打趣时常响起，望海村的海风中，似乎都弥漫开一股甜丝丝的气息。

日子依旧按着它固有的节奏流淌。秦寿依旧是那个看似懒散、实则掌控着望海村无形发展脉络的“闲人”。他与阿莲的相处，也并未因关系的改变而有太多刻意的不同，只是那份默契与亲昵，已深入骨髓。一起出海时，他会更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沉重的缆绳；研究“新发明”时，她会更理所当然地递上他需要的工具；夜晚看星星时，她会更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听他讲述那些仿佛永远也讲不完的、关于星辰大海的奇妙故事。

然而，这片宁静的海湾，终究不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望海村日益改善的生活和偶尔流出的“精品”海货，如同夜空中渐亮的星辰，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目光。

这一日，三艘比钱商人货船更大、也更显张扬的帆船，气势汹汹地驶近了望海村的码头。船头上站着几名衣着光鲜、却掩不住一身彪悍之气的汉子，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腰间挎着环首刀的黑壮汉子，人称“海阎王”张霸。他是这一带海域有名的海匪头子，兼做些强买强卖的“生意”，寻常渔村和商船都不敢轻易招惹。

张霸早就听闻望海村的名头，之前碍于这里是琅琊郡辖地，又有郡丞周明关注过的风声，一直未敢轻动。但近来他搭上了郡中某个实权官吏的线，自觉有了底气，加上眼红望海村的收益，便再也按捺不住，带着手下精锐，直接找上门来。

船只靠岸，张霸带着十几名手持兵刃、凶神恶煞的手下跳下船，大大咧咧地往码头一站，声如洪钟：“哪个是管事的？给老子滚出来！”

村民们见状，顿时一阵骚动，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海阎王的恶名，他们早有耳闻，这可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主！

老村长硬着头皮上前，陪着笑脸：“张……张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张霸斜睨着村长，狞笑一声：“吩咐？听说你们望海村现在阔气了，有好鱼好货都藏着掖着？老子今天来，就是给你们立立规矩！从今往后，你们村的渔获，还有那些稀罕玩意儿，都由老子的人来收，价格嘛……”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市价的两成！”

两成？这简直是明抢！村民们脸上顿时血色尽失，又惊又怒。

“张爷，这……这价格也太……”村长试图争辩。

“嗯？”张霸眼一瞪，按住刀柄，杀气腾腾，“怎么？嫌多？那就一成！”

他身后的手下们也跟着鼓噪起来，兵刃出鞘半寸，寒光闪闪，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村民们绝望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哪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扰人清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寿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村里踱步出来，阿莲紧紧跟在他身侧，虽然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张霸看到秦寿，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怎么？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他手下也跟着哄笑起来，充满了鄙夷。

秦寿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嘲笑，径直走到张霸面前不远处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张霸和他那群手下，如同在看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带着你的人，滚。”秦寿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张霸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了，在这东海面上，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小子，你找死！”他怒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着秦寿的脖子抓来，带起一阵恶风！这一下若是抓实了，寻常壮汉的脖子都能被拧断！

“阿寿小心！”阿莲失声惊呼。

村民们也吓得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瞬，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张霸的手即将触碰到秦寿脖颈的刹那，他整个人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砰！”

张霸那魁梧的身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的沙滩上，溅起一片沙尘。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张霸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手下。他们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家老大气势汹汹地冲过去，然后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掌拍飞了回来！

秦寿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动一下，他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他目光转向那些呆若木鸡的海匪，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还要我请你们滚吗？”

那些海匪如梦初醒，看着倒地不起、显然受了重伤的老大，再看看那个如同鬼魅般的少年，哪里还有半分凶悍之气？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抬起张霸，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回船上，连锚都顾不上起，拼命划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望海村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一次，村民们看向秦寿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信赖和感激，更带上了一种近乎敬畏的震撼。他们终于明白，阿寿拥有的，绝不仅仅是“海神眷顾”的运气，而是实实在在、深不可测的力量！

阿莲跑到秦寿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虽然知道他厉害，但刚才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秦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对还在震惊中的村民们笑道：“好了，麻烦解决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鱼干。”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刚才只是赶跑了几只吵人的海鸟。

然而，秦寿心中却并非全无波澜。张霸这种级别的货色，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但他神识微动，已然捕捉到，在张霸那混乱的气息中，隐隐缠绕着一丝来自琅琊郡城某个方向的、微弱却熟悉的官气。看来，这“海阎王”的背后，果然站着郡府里的人，而且很可能与当初那位周郡丞并非一路。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秦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只想守着这一方宁静，陪着身边人，奈何总有不长眼的要来打扰。

他抬头，望向琅琊郡城的方向，眼神微冷。

希望，某些人懂得适可而止。否则，他不介意让这东海之滨，再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不过眼下，还是先陪阿莲去把今天捕到的鱼处理了要紧。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