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晨雾总带着三分茶韵。杨文杰天未亮就被院外的竹梆声唤醒,推开窗时,正见茶农老陈挑着两筐新采的碧螺春走过,竹筐上的茶芽沾着露水,嫩得能掐出水来。“杨公子起得早!”老陈笑着打招呼,眼角却藏着愁绪,“今日要送茶去城里的裕兴茶庄,就怕又被周老板压价。”
杨文杰刚洗漱完,杨慕璃已抱着木盒站在院坝里。盒里装着他昨夜改良的“聚光镜”——用客栈的铜镜打磨而成,边缘缠着杨思月绣的茶芽纹样。“爹爹,我想去茶园看看,用这个帮陈阿公晒茶。”小家伙晃了晃镜子,“昨天你说,顺着阳光的方向聚光,茶叶晒得更快。”
“正好我也去瞧瞧。”杨文杰拿起墙角的竹编茶篓,这是他昨夜用灵木细枝编的,篓底编了透气的花纹,“思月,把你娘绣的茶巾带上,给陈阿公的茶包做衬里。”杨思月攥着绣着茶仙图案的方巾跑出来,小靴子踩得青石板哒哒响:“我还要帮阿公采茶!张阿婆说我手小,采的茶芽最整齐。”
茶园在半山腰,晨雾漫过茶树梢,像给绿意蒙了层薄纱。老陈正蹲在地里叹气,身边的茶农们也都愁眉不展。“周老板说今年雨水多,茶味淡,每斤只给三十文。”老陈扒拉着茶芽,“去年还五十文呢,这价钱连本钱都不够。”旁边的茶农接话:“他还说,不卖给裕兴,就没人收咱们的茶!”
杨文杰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茶芽——他用龙气探了探,这些碧螺春内质饱满,比城里茶庄卖的贡品还要醇厚。“陈阿公,我帮你看看茶叶。”他取了一片茶芽放在掌心,龙气化作微温的气流漫过,茶芽瞬间散发出更浓的清香,“这茶品质极好,是周老板故意压价。”
杨慕璃立刻举起聚光镜,将阳光引到茶芽上:“陈阿公,我们先把茶叶晒好,品质好的茶,总有地方卖。”杨思月则拉着茶园里的孩子,教他们用茶巾垫在竹筐里:“这样茶叶不会被竹刺扎破,卖相更好。”杨文杰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悄悄将灵木茶篓递给老陈:“用这个装茶,茶叶不容易闷坏,能多放两天。”
正午时分,裕兴茶庄的账房先生带着打手来了。尖嘴猴腮的账房用银针挑了挑茶芽,撇着嘴说:“这茶湿气重,最多给二十五文一斤。要么卖,要么拉回去烂掉!”打手们立刻围上来,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气势汹汹。
“二十五文?你怕不是瞎了眼。”杨文杰站在茶农们身前,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茶。茶汤清澈,叶底舒展,香气飘出老远。“这茶用山泉水冲泡,三泡仍有余韵,比你家卖的八十文一斤的茶还好。”他将茶杯递过去,“你若不信,咱们现在去城里的茶行评评理。”
账房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就被杨文杰用眼神镇住。他想起前几日被打跑的鱼霸,硬着头皮喊:“周老板说了,这地界的茶只能卖给裕兴!”话音未落,杨慕璃突然举着聚光镜照过来,阳光反射在账房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你这黄口小儿!”账房气急败坏地去推孩子,却被杨文杰轻轻一拦。
这一拦看似轻柔,账房却觉得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疼得冷汗直流。“凡世做生意,讲的是公平。”杨文杰松开手,语气平静,“你们压价也就罢了,还威胁茶农,真当官府是摆设?”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这是我这几日记的,你们去年收购的茶价,还有卖给茶行的价钱,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打手们见状就要动手,杨文杰弯腰拿起身边的茶刀——这是他用灵木削的,看似普通,却藏着卸力的纹路。他手腕一转,茶刀划过打手们的刀鞘,“咔嗒”几声,刀鞘竟纷纷裂开。“凡铁不如木,你们这点本事,也敢出来欺压百姓?”
账房和打手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茶农们爆发出阵阵欢呼,老陈攥着杨文杰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杨公子,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杨文杰笑着摇头:“我只是帮你们说句公道话。走,咱们去城里的同德茶行,那里的王老板是实诚人。”
去城里的路上,杨思月趴在马车上问:“爹爹,你刚才用的茶刀,是不是也用了‘卸力刀诀’?”杨文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木梳——这是他给苏若雪做的,梳齿上刻着细微的龙纹:“你看这梳齿,看似普通,实则每根都顺着木头的纹路,梳头不扯头发,就像卸力刀诀,顺着对方的力道走,比硬拼省力。”
同德茶行的王老板果然识货。他尝了一口茶,立刻拍板:“每斤六十文,我全收了!以后你们的茶,都卖给我!”老陈激动得当场给杨文杰跪下,被他连忙扶起:“陈阿公,这是你们的茶叶好,我只是搭个桥。”他又拿出几张图纸,“这是我画的制茶工具,用这个炒茶,茶叶更香,你们以后能卖更好的价钱。”
回到客栈时,苏若雪正站在院坝里等他。她手里拿着一个绣着茶芽纹样的布包,里面装着刚做好的茶点:“我听孩子们说你赢了,特意做了桂花茶糕,给你解乏。”杨文杰接过布包,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萦绕着茶糕的香气和妻子的发香:“还是你最懂我。”苏若雪轻轻推了他一下,嗔道:“又在孩子们面前没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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