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边境的晨雾裹着草原的寒气,在雁门关的城楼上凝结成霜。赵武握着腰刀,靴底碾过城砖上的冰碴,目光警惕地扫过远处的荒原 —— 按沈惊鸿的嘱咐,他带着二十名北营旧部,已在此巡逻三日,专等西域可能派来的信使。
“赵队正,你看那边!” 哨兵突然指向荒原东侧,一道黑影正贴着矮坡快速移动,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雾中散开,像一道灰色的线,“是西域人的马!速度很快,不像商队!”
赵武眯起眼,拔出腰刀:“带五个人绕去后面断他退路,剩下的跟我正面拦!记住,留活口,要查他身上有没有密信!”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缰绳一扬,朝着黑影疾驰而去。
西域信使显然察觉到了巡逻队,猛地夹紧马腹,从怀中掏出一把弯刀,想冲开一条路。赵武的马快如闪电,在离信使两丈远时,突然俯身,手中腰刀精准地挑向信使的马腿 ——“噗” 的一声,马腿被砍中,嘶鸣着摔倒在地,信使也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冻土上。
“抓住他!” 巡逻队员一拥而上,将信使按在地上。信使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东西,却被赵武一脚踩住手腕,疼得惨叫出声:“放开我!我是西域商队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商队?” 赵武蹲下身,扯下信使腰间的皮囊,倒出里面的东西 —— 除了几块干粮,还有一卷用羊皮纸写的密信,边角掺着西域特有的砂墨,与 71 章刺客密信的材质完全一致,“带商队的会揣着这东西?回昭镜司再说!”
辰时过半,赵武押着信使回到昭镜司。沈惊鸿正和陈忠整理李青招供的 “骨牌令牌” 线索,见赵武带回密信,立刻放下案宗,接过那卷泛黄的羊皮纸 —— 羊皮边缘还沾着马汗,纸上用西域文字写着密密麻麻的指令,在关键位置画着三个符号:一个是骨牌 “乾” 位纹,一个是皇家陵的轮廓,一个是中元节的鬼火图案。
“这是西域的‘密语信’,得用特定的符号表才能解读。” 陈忠凑过来,老花镜几乎贴在羊皮纸上,枯瘦的手指拂过砂墨痕迹,“老奴在沈大人的旧案宗里见过,这种砂墨是西域阿古拉部落的特产,掺了草原的火山砂,遇水会显红色 —— 您看这里,‘鬼火’符号下面,肯定藏着字!”
沈惊鸿立刻让人端来温水,用棉签轻轻蘸水涂抹在 “鬼火” 符号处。随着水分渗入,红色的字迹渐渐显形:“中元夜,持骨牌入皇陵,开金匮取先帝罪证,胁景明帝退位,引骑兵入城。” 字迹与 84 章李青招供的 “西域密信” 笔迹完全一致,显然出自西域首领之手。
“果然是冲着中元节来的!” 沈惊鸿握紧羊皮纸,指节泛白 —— 中元节是天启皇室祭祖之日,太皇太后作为先帝遗孀,按例要去皇家陵祭拜,西域选在这天叛乱,就是想利用太皇太后的身份,打开皇家陵的密室。她想起 84 章李青提到的 “骨牌令牌”,突然心头一震:“陈忠叔,您还记得父亲当年说过皇家陵有‘先帝藏证金匮’吗?这密信里的‘金匮’,会不会就是父亲说的那个?”
“极有可能!” 陈忠翻出父亲的旧案宗,指着其中一页批注:“沈大人写过‘皇陵地宫第三层,有金匮藏先帝秘事,需骨牌令牌为钥’—— 这密信里的‘骨牌’,肯定就是打开金匮的钥匙!西域人想拿到先帝罪证,用来要挟陛下!”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冲进书房,脸色凝重:“小姐,不好了!皇宫里传来消息,王太监李德全刚才试图闯入御书房,说有‘要事禀报’,被禁军拦下时,他怀里掉出了一张西域符号的纸条,跟密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李德全?” 沈惊鸿猛地起身,腰间的尚方宝剑撞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果然是他!快带卫兵去皇宫,别让他销毁证据!”
一行人快马赶到皇宫时,李德全正被禁军押在御书房外,怀里的纸条已被搜出。沈惊鸿接过纸条,上面只写着 “中元夜,皇陵见” 六个字,字迹是李德全的,却在末尾画了一个和密信一样的 “乾” 位骨牌纹。
“李德全,你可知罪?” 沈惊鸿走到李德全面前,声音冰冷,“你勾结西域,想在中元节叛乱,劫持陛下,还敢说‘要事禀报’?这纸条上的符号,和西域密信上的一致,你还想狡辩?”
李德全的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沈统领血口喷人!这纸条是我捡的,我不知道什么西域密信!我是皇家太监,怎么会勾结外敌?”
“捡的?” 萧玦从御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账簿 —— 是从李德全住处搜出的,上面记着 “每月收西域纹银五十两”,落款日期从去年就开始了,“这账簿也是你捡的?上面的字迹是你的,西域商队的印章也在,你还想抵赖?”
李德全看着账簿,身体剧烈颤抖,突然瘫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是…… 是太皇太后逼我的!她要是不逼我,我也不会勾结西域…… 她说要是我不从,就杀了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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