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东赵崛起
初升的朝阳穿透薄雾,将金辉洒向新邺港的木质码头。
港区内,大小船只如鱼鳞般密集排列,帆影交错,桅杆如林。工人们赤膊扛着麻袋,喊着整齐的号子,将一袋袋稻米、一捆捆蔗糖装上等候的货船;另一边,来自扶桑本岛的铜锭、木材和干海产正被小心翼翼地卸下。
空气中混杂着海水咸味、货物霉味与汗水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港口味道。
港务监曹元站在港务司二楼的望台上,手中竹简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今日进出港的船只数量。他望着眼前繁忙景象,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自东赵朝廷定都新邺以来,这个昔日的小渔村已迅速发展为扶桑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每日吞吐量已超过先前的旧都平壤。
“监官,今日又有三艘新造的海鹘船准备首航流求府。”副手李均快步上楼,递上另一卷文书。
曹元接过,细细查看:“航线护卫安排妥当了?”
“已按朝廷指令,由两艘新式的‘破浪舰’护航。水师统领张大人说,近来海上不太平,有汉朝水军的哨船在航线外围出没。”
曹元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李均退下。他转身望向西边,目光似乎要穿透海平面,直达那片失去的故土——朝鲜。
多年以前的那场朝鲜战争的惨败,使东赵失去了在朝鲜半岛,被迫全面退守扶桑群岛。
那一战,他的兄长曹彬作为东赵水师副将,随五十艘战船和三千将士一同沉入黄海海底。
“不会再重演了。”曹元低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栏杆。
——
新邺城东,成王府议事厅内,一场关乎东赵命运的辩论正在进行。
“大王,自退守扶桑以来,我国力已恢复七成。然而若一味遵循儒家旧制,恐难有突破。”议事堂堂主陈晏声音沉稳,将一卷厚厚的竹简呈上,“这是臣与同僚草拟的《兴国十策》,请大王过目。”
成王赵珩接过竹简,却不急于打开。他年近四十,面容刚毅,眼角已有细密皱纹,那是多年治国操劳留下的印记。
他站起身,踱步至厅堂中央的巨幅地图前。这张地图不仅描绘了东赵现有的疆域——扶桑群岛和流求,南洋诸岛等,还详细标注了大汉控制的地区以及周边诸国。
“陈堂主,你先说说,十策中最紧要的是哪一策?”赵珩问道。
“首推‘双核并立’之策。”陈晏走到地图前,指着扶桑本岛和流求岛。
“扶桑有银矿、铜矿、木材、渔业,政治稳定;流求土地肥沃,一年三熟,适宜种植稻米、甘蔗,更是通往南方诸国的商贸枢纽。若能打通两岛脉络,形成南北呼应,则我东赵经济可自成体系,不再受制于汉朝封锁。”
“打通两岛?谈何容易!”太尉周兴摇头道,“海上风浪无常,汉朝水师又时常骚扰。去年至今,已有七艘商船在航线上失踪,其中两艘确认是被汉军扣押。”
“所以需要强大的水师护航。”接话的是水师统领张胤,一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老将。
“新造的‘破浪舰’航速快、吃水浅,配备改良投石机和弩炮,汉朝的楼船追不上,打不着。只要再给我一年时间,建造三十艘此类战舰,必能牢牢控制新邺至流求府的航线。”
赵珩静静听着,目光在地图上的两个大岛之间来回移动。
自多年以前发现流求岛的潜力,全力开发,他心中一直有个蓝图——一个不同于大汉“独尊儒术”的新型国家。儒家思想固然重要,但过于强调礼制与等级,已显僵化。东赵若要生存发展,必须走出一条新路。
“航线必须打通,但不止于此。”赵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充满威严,“我们要的不仅是两条岛之间的物资流动,更是要构建一个完整的海运网络。”
他拿起一支朱砂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红线:“这是主航线,新邺至流求府,由水师主力保护。”
然后又画出几条蓝线:“这些是商船自行探索的支线——从流求直接通往交州、扬州,甚至南下至林邑、扶南。避开汉朝北方政治中心,与南方诸国直接贸易。”
厅内一阵窃窃私语。与大汉南方直接贸易,这是极其大胆的设想。
“大王,这若被汉朝察觉...”太尉周兴面露忧色。
“汉朝内部党争激烈,北方匈奴屡犯边境,南方诸侯离心日增,他们无暇顾及几艘商船。”赵珩胸有成竹。
“况且,我们不以东赵名义,而是以流求商帮的名义进行。只要第一批商船成功返回,带来的不仅是货物,更是情报和机遇。”
他回到主座,展开陈晏呈上的《兴国十策》,提笔在“双核并立”一条上画了一个圈:“即日起,成立海运司,专司南北航线开拓与维护。张胤兼任海运司使,有权调动水师三分之一的舰船护航。”
“陈晏,你负责调配资源,确保流求开垦计划如期完成。三年内,流求粮产要能满足全国四成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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