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前朝皇陵?”
萧绝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同盯上猎物的苍鹰。他接过那张草图,指尖抚过那模糊的塔形标记。西郊皇陵占地极广,葬着前朝数位帝王与后妃,地面建筑虽多有残破,但地宫深邃,暗道错综复杂,加之年代久远,图纸散佚,若真被“玄夜司”暗中占据,经营成巢穴,确是极佳的藏身之所。
“前朝覆灭时,确有部分遗老遗少借皇陵祭祀之名,暗中活动。只是近百年来,那里早已荒废,仅有几个老弱守陵人,朝廷也疏于管辖。”萧绝沉吟道,眼中闪烁着思量的光芒,“若‘玄夜司’真以此为据点,其图谋必然不小。”
他立刻看向沈锦凰:“你是在何处见过类似记载?”
沈锦凰心念电转,自然不能直言是来自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她斟酌道:“曾在父亲书房一些杂乱的古籍残卷中瞥见过类似的舆图标注,当时未曾留意,今日见到这草图,方才想起。那残卷似乎提及前朝某位笃信方术的皇帝,曾在自己的陵寝旁,另建有一座‘观星塔’,用以沟通天人……或许,这塔形标记便与此有关。”
她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既解释了信息来源,又将线索引向了更具体的方向——“观星塔”。
萧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细节。他早已察觉沈锦凰身上藏着秘密,但她一次次展现出的价值与立场,让他选择暂时压下探究之心。
“观星塔……若真存在,必是陵区制高点,也是设置了望、传讯的绝佳位置。”萧绝思路清晰起来,“巽风!”
“属下在!”
“立刻调集一队最精干的猊卫,擅长勘探、机关、潜行之人优先。准备充足的火折、绳索、解毒丹药。我们明日一早,便前往西郊皇陵一探!”
“是!”
夜色深沉,摄政王府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萧绝与沈锦凰对着京城及西郊的详细地图,进一步推演明日行动的细节。
“皇陵范围太大,盲目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沈锦凰指尖在地图上划过陵区范围,“既然草图标记指向‘塔’,我们或可先从寻找这‘观星塔’的遗迹入手。若能找到,以其为中心向外辐射搜查,效率更高。”
萧绝赞同:“不错。此外,永嘉侯逃脱, ‘玄夜司’必然警觉。他们可能在陵区设有暗哨甚至陷阱,行动必须隐秘、迅速。”
他看向沈锦凰,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明日,你留在府中。”
沈锦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问:“王爷是担心我拖累行动,还是……担心我的安危?”
萧绝沉默一瞬,坦然道:“皆有。探查敌巢,凶险未知。你虽机敏,但毕竟不擅武功。若有闪失……”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一丝不易察觉的顾虑。
沈锦凰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灯下带着一种清冷的睿智:“我明白。但我或许能帮上忙。”她拿起那本从永嘉侯书房搜出的密码册,“这册子上的密码,与我之前在某些前朝杂记中见过的某种密写方式有些类似,或许可以尝试破译。若能有所得,对王爷明日行动,或许能有提示。”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王爷不觉得, ‘玄夜司’此番接连受挫,永嘉侯仓皇逃离,他们或许……会狗急跳墙吗?京城之内,仍需有人坐镇,留意各方动向,尤其是……东宫与睿王府的残余势力。”
她的话句句在理,既展现了自己的价值,也点出了萧绝可能忽略的隐患。她并非一味逞强,而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何处能发挥最大作用。
萧绝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中那丝因她可能涉险而生的烦躁,渐渐平息下去。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思虑甚至比许多朝中老臣更为周全。
“好。”他终于松口,“你留在京城,设法破译密码,并留意京中动向。我会留下部分人手听你调遣。若有急事,可用此物联络。”他递过一枚小巧的、刻着猊纹的骨笛,“吹响它,附近猊卫必至。”
沈锦凰接过骨笛,触手温润:“王爷放心。”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一队二十余人的猊卫精锐便已悄无声息地出了京城,直奔西郊皇陵。他们皆作商旅或樵夫打扮,武器藏于行囊之中,分散前行,约定在陵区外围的一处密林汇合。
与此同时,沈锦凰在镇国公府内,开始了对那本密码册的攻坚。册子上的字符扭曲怪异,并非任何一种已知文字,更像是一种自创的符号系统。她凭着记忆,将可能与之前看过的前朝杂记中提及的某种“星象密码”对应起来,一点点尝试、推演。
京城之内,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睿王与太子被圈禁,其党羽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核查堂的调查仍在继续,不断有中下层官员被带走问话,引得朝臣们个个自危。而永嘉侯府被猊卫封锁、侯爷失踪的消息,虽被严密封锁,但还是在一些小范围内悄然流传开来,引发了种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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