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清从山贼开始 第139章 夫妻坦诚

几天后，成都府正值春和景明。安庆军治下的四川，经过余盛一年的治理，早已不复往日破败。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百姓脸上带着安居乐业的笑容，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大都督府内，余盛正与枢密次长左宗棠对着地图商议军政。余盛身着青色常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云贵边界：“左先生，如今太平军在江南势如破竹，清廷焦头烂额，正是我们扩张的好时机。杜文秀在云南起义，牵制了云贵清军，我们可趁机出兵，两面夹击，夺取云贵两省。”

左宗棠抚着胡须，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大都督所言极是。夺取云贵，既能扩大地盘，又能防备清廷从西南夹击四川。只是杜文秀根基未稳，我们还需多加扶持。”

就在这时，侍卫进来禀报：“大都督，云南信使到了，带来了杜文秀大元帅的书信。”

余盛心中一动，连忙道：“让他进来。”

信使快步走进书房，拱手行礼：“大都督，吴指挥使已与杜文秀达成联盟。如今杜文秀在云南建立政权，占据二十余城，他有意与大都督联姻，愿将爱女凤杨嫁与大都督为妾，吴指挥使不敢擅自应允，特命属下回成都禀报。”说罢，他将一封密封的书信递了过去。

余盛接过书信，拆开信封，目光扫过字迹，当看到“愿以小女凤杨为妾，联姻结盟”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与张慧是患难之夫妻。两人同为穿越者，在最艰难的时刻相识相知，携手并肩走到今天。张慧有着后世独立女性的观念，对三妻四妾深恶痛绝，他怎能忍心伤害她？而且，两人感情深厚，张慧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精神寄托。

这些年来，劝他纳妾的人不在少数。文臣之首徐鸿福多次进言，说子嗣单薄不利于政权稳定；中央银行行长张昶更是变着法子给他介绍女子，上次赴宴，全程让侄女作陪，用意不言而喻。余盛并非没有动心过，前世单身三十年的底层经历，让他也曾幻想过三宫六院的生活。但每次看到张慧为安庆军操劳，为他的安危忧心，那点念头便烟消云散。

“大都督，杜文秀此举，实乃明智之举。”左宗棠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劝道，“联姻可巩固联盟，将来进军云贵，也能得到回民支持。凤杨小姐乃杜文秀唯一的女儿，嫁过来足以体现他的诚意。”

余盛放下书信，叹了口气：“左先生所言，我自然明白。只是我与夫人感情深厚，她的性子，恐怕难以接受。”

“大都督，乱世之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左宗棠道，“夫人聪慧过人，深明大义，想必能理解您的难处。而且子嗣问题关乎政权稳定，大都督如今只有一个儿子，若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余盛沉默不语，左宗棠的话句句在理，可他实在难以对张慧开口。

当晚，余盛回到内院。张慧正在灯下为儿子彦宸缝制虎头鞋，烛光映在她脸上，温柔动人。看到他回来，她连忙起身相迎：“回来了？今日议事还顺利吗？”

“还好。”余盛勉强笑了笑，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中的针线，心中越发纠结。

张慧何等聪慧，早已看出他神色不对，放下针线轻声问道：“夫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余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杜文秀联姻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补充道：“慧儿，你放心，我已经跟左先生说了，这门婚事我不打算接受。我们夫妻二人携手走到今天，我绝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他以为张慧会欣慰，却没想到她只是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夫君，你真的这么想？”

余盛点点头：“当然。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妻子，彦宸一个儿子就够了。”

张慧轻轻叹了口气，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夫君，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我掌管监察司，府中之事，外面的议论，我岂能不知？这一两年来，我一直在纠结。我不甘心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但我也明白，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杜文秀的女儿嫁过来，对安庆军是好事。联姻能巩固与云南的联盟，将来拿下云贵也能减少阻力。而且彦宸确实需要弟弟妹妹作伴，子嗣兴旺，对政权稳定也有好处。”

余盛心中一惊，握住她的手：“慧儿，你……”

“与其将来你偷偷在外面找女人，不如现在光明正大地纳妾。”张慧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语气带着几分揶揄，“至少我还能看着，不至于让别有用心的女人钻了空子。再说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哪里比得上我这个后世的白富美？”

余盛心中感动又愧疚，紧紧抱住她：“慧儿，委屈你了。你放心，无论将来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正妻，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彦宸也永远是我的第一继承人。”

张慧靠在他怀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信你。夫君，就这么定了，接受这门亲事，也给杜文秀吃个定心丸。”

第二日，余盛召集文武百官，宣布了接受联姻的决定。众臣纷纷祝贺，徐鸿福躬身道：“大都督英明！此举彰显胸怀，让天下豪杰皆知，我安庆军不分族群，共图反清大业！”

余盛点点头，转头看向马云：“马将军，你派一名将领带一千精锐，前往边境接应吴先生和凤杨小姐，务必确保安全。礼部负责准备婚事，一切从简，但不可失了礼数。”

“遵令！”众臣齐声应道。

消息传到云南大理，杜文秀大喜过望。他当即命人准备丰厚嫁妆，亲自将女儿凤杨送到城外。凤杨身着红色嫁衣，眼中虽有不舍，却依旧坚定：“爹爹放心，女儿定会不负所托，维护好两家关系，为反清大业尽力。”

五月十日，近卫师一旅二团团指挥使刘海率领的接应队伍与吴天汇合。一行人护送着杜凤杨，踏上了前往四川的路途。古道上，红妆映着青山，马蹄声声，承载着两家联盟的希望，也牵动着无数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