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率残部退至三十里外的山谷扎营,刚卸下盔甲,就见亲兵捧着个蜡丸进来,脸色发白:“将军,赵云派人送来的,说务必亲启。那白袍将官…… 枪快得像风,咱们三个弟兄都没拦住。”
高览拆开蜡丸,展开里面的绢书,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骤变 —— 信中竟是韩馥与耿武的密信,墨迹尚新,写着 “待斩王凯后,便除高览,永绝后患。其母留之无用,可赐毒酒”。信尾还盖着韩馥的私印,那印章的纹路,他曾在冀州府见过无数次。
“韩馥老贼!” 高览猛地将信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一脚踢翻了身旁的酒坛,酒水混着泥土溅了满地,“某为你卖命,你竟要杀我母子!” 他本就因老母被囚而被迫出征,每日都在煎熬,如今韩馥竟要卸磨杀驴,当真是欺人太甚。
正愤怒间,帐外传来喧哗,耿武带着数百刀斧手闯进来,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厉声喝道:“高览通敌叛国,奉州牧令,就地格杀!”
高览怒极反笑,抄起虎头湛金枪,枪尖直指耿武:“想杀我?先问问这枪答应不答应!” 他本是勃海第一枪,此刻怒极出手,更是势不可挡,一枪刺出,耿武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鲜血溅了高览一身。刀斧手们吓得连连后退,有几个甚至扔下刀就跑。高览趁机冲出帐外,翻身上马:“愿随我者,随我走;不愿者,自便!”
麾下亲兵本就对韩馥不满,平日里受尽克扣,此刻纷纷上马追随,一时间马蹄声四起。高览望着鬼见愁方向,咬牙道:“王凯既知我处境,必能救我老母。咱们去投他!若他肯救我娘,某愿为他牵马坠蹬!”
次日清晨,高览率残部来到鬼见愁谷口,却被张合拦住,长枪横在身前:“高将军,我家主公说了,你若真心归降,需孤身入营。我等虽是旧识,却也不能破例。”
高览毫不犹豫,翻身下马,将长枪递给亲兵:“你们在此等候,若某半个时辰不出来,便各自散去,寻条活路。” 说罢跟着张合走进营寨。
此时王凯正在医帐照料病患,见高览进来,只抬了抬头,手中还拿着块沾着草药的布巾:“高将军可知某为何要救你?”
高览单膝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末将不知,但求将军救我老母,末将愿效犬马之劳!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你老母在冀州大牢,韩馥若知你归降,必会加害。” 王凯放下手中的草药,取过一旁的水囊喝了口,“某已派牵招潜入冀州,他精通乌丸语,可乔装成商人混入城中,三日之内必能将你老母救出。但某有一条件 —— 你需率旧部伪装成韩馥军,袭扰袁绍边境。”
高览一愣,抬头望着王凯,眼中满是不解:“袭扰袁绍?他与韩馥素有嫌隙,此举岂不是帮了韩馥?末将…… 不愿再为那老贼做事。”
王凯冷笑,走到帐外,指着远处的太行山脉:“张邈已投袁绍,此人虽有侠名,却优柔寡断,不过是袁绍手中的刀。袁绍早有吞并冀州之心,只是缺个由头。你袭扰边境,可逼袁绍暂缓对冀州动手,也能让韩馥误以为你仍为他效力,暂缓害你老母。此乃一石三鸟之计,既救你母,又牵制袁绍,还能让你立奇功。”
田丰在旁补充,将一份地图递到高览面前:“这是袁绍边境的布防图,牵招临行前送来的。你只需在河间郡一带骚扰,不必真打,动静越大越好。主公料定袁绍必会调颜良回防,届时韩馥的压力便小了,也腾不出手来害你母亲。”
高览心中震动,王凯不仅救他性命,更早已为他谋划周全,连细节都考虑到了。正欲谢恩,帐外突然传来哭喊,一个小兵连滚带爬地闯进来:“主公!李典将军染了痘疫!刚巡营时突然晕倒,脸上已起了不少痘疮!”
王凯心头一紧,冲出医帐,只见李典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脸上布满了紫黑色的痘疮,气息微弱,嘴唇干裂得渗血。几个亲兵围在旁边,急得直掉眼泪。
“所有人退开!” 王凯喝令道,亲自将李典抬进隔离帐,“取烈酒来,再烧一锅开水!牵招留下的那罐贡酒,开封来用!” 他用烈酒洗手,直到手背发红,然后用煮沸过的剪刀剪开李典的衣物,仔细查看痘疮情况 —— 幸好尚未溃烂,还有救。“拿干净的布条来,蘸着沸水拧干,给将军擦身。每隔一个时辰擦一次,不准间断!”
张合、高览等人站在帐外,看着王凯不顾安危亲自照料,连口罩都没戴,心中愈发敬佩。高览低声对张合道:“昔闻王将军仁厚,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某若再怀二心,便是猪狗不如。”
张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主公从不说虚话,你且等着,三日之内,你母亲必到。”
三日后,牵招果然带着高览的老母赶回营中。老夫人穿着粗布衣裳,却收拾得干净,见到高览,一把抱住他大哭不止:“儿啊!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韩馥那老贼,前日真要赐我毒酒,多亏牵招壮士救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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