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夜晚,如今有了新的秩序。
“星尘夜市联盟”的绿色旗帜在夜风中轻轻飘扬,取代了以往各家各派混乱不堪的标识。统一着装的安保队员——前身多是丧彪手下那帮咋咋呼呼的古惑仔——如今挺直腰板,佩戴着对讲机,巡逻时居然带着几分正规军的架势。摊主们脸上少了往日的提心吊胆,多了踏实经营的笑容,就连叫卖声都显得格外洪亮。
陈默的“星尘烧烤”旗舰档口,无疑是这片繁荣景象的核心。每晚华灯初上,这里便排起长龙,食客们翘首以盼,不只是为了那口能让人灵魂颤栗的美味,更像是一种朝圣,来觐见这位用烤串和规矩平定了一条街的“烧烤之王”。
然而,王有王的烦恼。
“默哥,这是上个月的联盟管理费明细,您过目。”小结巴捧着一个账本,像献宝一样递到陈默面前。她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处理这些账务,虽然偶尔还是会算错小数点,弄得手忙脚乱,但那份认真劲儿让陈默很是欣慰。
陈默接过账本,随手翻看。数字很漂亮,联盟运转良好,收入稳定增长。但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怎么了,默哥?赚、赚钱还不开心啊?”小结巴歪着头,不解地问。
“开心,但也头疼。”陈默指了指账本,“你看,管理费收上来,要支付安保工资、清洁费、公共设施维护、统一采购垫款……最后落到我们手里的,其实不比以前我们自己摆摊时多多少。关键是,太耗精力了。”
他现在每天要处理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张家摊位和李家因为地盘边界吵起来了;王家阿婆的糖水味道不对被客人投诉了;统一采购的牛肉供应商似乎想坐地起价;甚至还有隔壁街区的摊主偷偷跑来,想打听加入联盟的门路……
这和他预想中“制定规则,躺着赚钱”的蓝图有点出入。他感觉自己不像个王者,倒像个街道办主任,还是义务劳动那种。
“噗嗤!”小结巴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嘴,“默、默哥,你现在好像我以前学校的教导主任哦,整天处理学生打架。”
陈默没好气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还敢笑我?要不是你数学太烂,这些账目本来可以让你全权负责的。”
小结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丧彪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他现在是星尘安保队的队长,颇有点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感觉。
“默哥,有个情况。”丧彪压低声音,“我手下兄弟发现,最近有两三个生面孔,总是在我们夜市外围转悠,不买东西,就拿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还偷偷拍照,鬼鬼祟祟的。”
陈默眼神微凝。铜锣湾刚刚平定,难道又有不开眼的想来踩过界?
“知道是哪路人吗?”
“不清楚,面生得很。不像本地社团的,穿着打扮……有点土,像是内地来的。”丧彪描述着。
内地来的?陈默心中一动,难道是自己这套模式名声在外,引来了同行考察?或者是……别的什么?
“先盯着,别打草惊蛇。摸清他们的落脚点。”陈默吩咐道。
“明白!”丧彪领命而去,背影带着一股找到了人生新目标的干劲。
小结巴有些担心:“默、默哥,不会又有麻烦吧?”
“树大招风,正常。”陈默倒是很平静,“兵来将挡,水来我……”他本来想说“水来土掩”,但看了看手边的调料罐,临时改口,“水来我给它加点料。”
小结巴被他逗乐了,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在她心里,默哥就是无所不能的。
麻烦似乎暂时还在观望,但“惊喜”却不期而至。
这天下午,陈默正在指导几个新加入联盟的摊主如何腌制才能让肉串更入味,一辆黑色的平治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夜市街口。车门打开,先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彪形大汉,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随后,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才缓步下车。
这排场,这气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巡逻的安保队员都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手按在了警棍上。
中年男子目光落在“星尘烧烤”的招牌上,微微点头,然后在保镖的簇拥下,径直朝陈默的档口走来。
丧彪立刻带人上前阻拦:“先生,不好意思,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请您晚点再来。”
一个保镖上前一步,语气冰冷:“让开,我们老板想见见陈默先生。”
丧彪也是见过风浪的,丝毫不怵:“想见默哥的人多了,都要排队!”
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陈默拍了拍手上的调料粉,走了出来:“彪哥,没事。”他看向那位中山装男子,心中快速评估——不是江湖人,没有那股戾气,但气场很强,非富即贵。
“这位老板,找我有事?”陈默不卑不亢地问。
中山装男子打量着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声名鹊起的“烧烤之王”如此年轻。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递上一张名片:“鄙人姓霍,霍景良。冒昧来访,是想跟陈先生谈一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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