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50章 山寨大捷，誓师进发

铁林堡内，人喧马嘶，一派大战后的忙碌与临战前的紧迫交织的景象。士卒们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前往看押地，民夫们喊着号子将缴获的粮草军械装车，匠作营的学徒则穿梭其间，收集着尚可修复的兵甲。空气里，血腥味未散，又混入了汗水与尘土的气息。

官厅内，气氛却与外间的喧嚣火热截然不同。盆中冰块散发的丝丝寒意，勉强压下了夏日的燥热，却压不住弥漫在玄虎军核心层心头的那份焦灼。

李晏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校场方向，沉默不语。石勇、黑熊、秦英、周铁柱、过山风、萧影等人分坐两侧，人人眉头紧锁。刘文静带来的消息——李世民已派段志玄驰援黑云山——像一剂强心针，但药效发作前的等待，最是煎熬。宋金刚的五千铁骑，如同悬在黑云山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斩下。

“寨主，”石勇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段将军援军虽已派出，但兵贵神速，战场瞬息万变。末将以为，我等不能在此干等消息。黑云山乃我根基，不容有失，需做万全准备。”

李晏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眼中已是一片决断：“石勇所言极是。将希望全然寄托于外援，非我玄虎军作风。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确保根本之地万无一失！”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厅中两员悍将，“秦华！雷豹！”

“末将在！”二人霍然起身。

“命你二人，即刻点齐轻骑营全部，及前锋营所有可战之骑卒！一人双马，携带十日干粮箭矢，星夜兼程，驰援黑云山！”李晏命令斩钉截铁，“抵达之后，秦华所部，发挥机动之长，于外围游弋，侦测敌情，袭扰宋金刚部行军，延缓其兵锋！雷豹所部，汇合段志玄将军，听从墨尘先生调遣，协同作战，寻机破敌！此战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务必抢在宋金刚合围之前，稳住阵脚！”

“得令！”秦华、雷豹抱拳怒吼，眼中战意燃烧，转身大步而出，甲叶铿锵作响。片刻后，堡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向西席卷而去，渐渐远去。

援兵已派，但铁林堡内的等待并未轻松几分。接下来的两日，李晏与众人全力投入西进的准备工作中，清点缴获、整训士卒、检修军械，每一项都繁琐却至关重要。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忙碌着，试图用工作冲淡那份对远方战局的牵挂。李晏更是时常登上最高的望楼，向着西北方向眺望，一立便是许久。萧影总是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稍后的阴影里，如同最警觉的守护者。

直到第三日午后，一骑快马如同旋风般冲入堡门，骑手汗透重甲，却高举着一枚系着红色羽毛的竹筒，嘶声高喊：“捷报！黑云山大捷！捷报！”

整个铁林堡瞬间沸腾！

信使被直接引到官厅，顾不上喝水，便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却声音洪亮地禀报：“寨主！各位将军！大捷！宋金刚部已被击溃，黑云山安然无恙！”

李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详细道来！”

“禀寨主！”信难掩兴奋，“三日前，秦华将军的轻骑率先抵达，不断袭扰宋金刚前锋，使其行军迟缓，疲惫不堪！段志玄将军的唐军精骑与我军几乎同时抵达山下，雷豹将军当即与段将军合兵一处！墨尘先生指挥若定，命我军依托山险，用弩箭、滚木礌石固守，并将冯司制赶工出来的‘震天雷’预设于敌军必经之路！”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宋金刚骄狂，见我军寨墙坚固，便驱使降兵为先导，猛攻山口！待其主力进入伏击圈，墨尘先生一声令下，预设的‘震天雷’连环炸响，敌军瞬间大乱！与此同时，段将军与雷将军率骑兵自侧翼密林杀出，直插其腰肋！秦华将军亦率轻骑返身夹击！山上守军在张铭副统领指挥下，趁势杀出！三面夹攻之下，宋金刚大军溃败，丢盔弃甲，伤亡惨重，只得狼狈北窜！此战，歼敌逾两千，俘获近千，缴获战马军械无数！”

信使的描述，虽简洁，却勾勒出一场层次分明、配合精妙的“立体防御反击战”！玄虎军的机动、唐军的精锐、黑云山的险要、新式火器的威力、以及墨尘的调度、张铭的临阵指挥，完美结合，终获大捷！

“好！”黑熊第一个吼出来，兴奋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厅内众人，包括一向沉稳的石勇，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振奋的笑容。根基无恙，西进方可无后顾之忧！

李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爆射，最后一丝担忧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海阔天空的决断与昂扬的战意！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整个官厅：“根基已固，强援已至，我军再无后顾之忧！西进关中，正当时也！”

他停顿片刻，开始下达最终的分兵命令，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石勇！”

“末将在！”石勇踏前一步。

“黑云山乃我玄虎军根本，不容有失。我命你留守黑云山-铁林堡一线，总揽全局军政，冯默、周铁柱辅佐你，张铭负责练兵防务！此乃我大军退路与根基，交给你，我方能安心在前方征战！”

石勇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寨主放心！石勇在，根基在！必不负重托！” 这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亦是沉甸甸的责任。

“过山风！”

“属下在！”

“即刻选派得力哨探，持我令牌，八百里加急，送往黑云山墨尘先生处！”

“令一：擢升墨尘先生为西进大军军师，总参军政，即刻交接防务，率雷豹之前锋营精锐、秦华之轻骑营，并携带匠作营最新赶制之‘震天雷’、‘拉火雷’等一应军械，速至蒲坂津渡口与主力会师！”

“令二：黑云山防务，由石勇统一节制，张铭辅佐，依险固守，无令不得出战！”

“得令！”过山风领命，转身疾步而出。

“黑熊、秦英！”

“末将在！”

“整顿锐士营、弩弓营，检查兵甲器械，补充粮秣，明日誓师，即为全军前锋！”

“得令！”

“周铁柱！”

“属下在！”

“统筹所有粮草辎重，优先保障西进主力！确保大军开拔时，至少有半月之粮，箭矢弩箭务必充足！”

“是！”

“萧影！”

“在。”

“‘影’卫全部随行，我要知道西进路线上的一切风吹草动！”

“明白。”

“传令全军，休整一日，检查兵甲粮秣！明日辰时，校场集合，祭旗誓师，兵发关中！”

“遵命！”

次日辰时，朝阳初升，将铁林堡校场映照得一片金黄。玄虎军主力将士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肃然而立，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点将台上，李晏一身戎装，目光扫过台下这些历经血火、即将随他踏上新征程的儿郎，胸中豪情激荡。

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举起酒碗，面向黑云山方向，朗声道：“第一碗，敬我玄虎军根基之地！敬留守的弟兄！祝你们稳如泰山！”

全军肃然，一同洒酒于地。

他又举起第二碗：“第二碗，敬即将踏上的征途！敬前方的敌人！玄虎所向，有进无退！”

“玄虎所向，有进无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第三碗，”李晏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声音斩钉截铁，“敬我们自己！敬这乱世！从此，我玄虎军的威名，将要这天下皆知！出发！”

碗碎，旗扬。

大军开拔，如黑色的洪流，涌出铁林堡，向着西南方向，向着黄河，向着那广阔而未知的中原，踏出了坚实的一步。李晏回望了一眼晨光中的堡垒和远处巍峨的黑云山，转身策马，汇入前进的洪流之中。新的篇章，就此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