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第151章 渡黄河，入河东

黄昏时分，夏末的黄河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一片赤金，浊流滚滚，奔腾咆哮，宛如一条桀骜不驯的黄龙，横亘在玄虎军西进的道路上。河风带着浓重的水汽，吹拂着岸边的芦苇，也吹动着玄虎军将士们凝重而坚定的面庞。

主力大军历经数日行军，已抵达预定的渡河点——蒲津渡对岸的一处隐秘河湾。此处河道相对狭窄，水流稍缓，且对岸地势平缓，利于登陆。更重要的是，根据苏晚晴商会早前提供的情报和过山风哨探营的反复核实，此地隋军防守力量较为薄弱，仅有小股水师巡逻，下一次例常巡逻在明日辰时，留给玄虎军整整一夜的时间。

李晏立马高岗，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墨尘先生、秦华、雷豹已按令从黑云山日夜兼程赶来会合，大军终于完成集结。此刻，他身边簇拥着墨尘、黑熊、雷豹、秦英、秦华、过山风、萧影等核心将领，以及周铁柱派来的那名机灵踏实的年轻后勤官——赵顺，年约二十五六，眼神灵动，行事麻利，正拿着册子快速核对各类物资。

“寨主，”过山风上前禀报，声音压得很低，“船只已征集完毕。按您的吩咐，通过商会渠道，重金雇请了沿岸熟识水性的渔民和他们的船只，多是轻便快船和羊皮筏子，共得大小船只七十三艘，一次可渡八百人左右。皆已隐蔽在下游芦苇荡中。隋军巡逻规律已确认，明日辰时前，此地应无虞。”

李晏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依仗为臂膀的将领，心中掠过墨尘先生当初整军时的建言：‘中军主力，乃破阵之拳，当分为四，各司其职，却又相辅相成。’ 锐士营为胆，前锋营为锋，弩弓营为盾，轻骑营为眼。如今，正是检验这“破阵之拳”锋芒的时刻。

“雷豹！”李晏声音沉静，却带着金石之音。

“末将在！”雷豹踏前一步，声若洪钟。这位前锋营统领，勇猛果决，正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尖刀。

“命你率前锋营最精锐的五百悍卒，为首批渡河先锋！每船携带粗长麻绳。过河后，不惜代价，立即寻找坚固锚点，架设至少三条渡河索道！抢占滩头，构筑简易防御工事，掩护后续大军！若遇小股敌军，务必全歼，不可走漏消息！”

“得令！保证把索道铺稳，让主力弟兄们顺利过河！”雷豹眼中凶光闪烁，舔了舔嘴唇，转身大步流星走向河滩集结部队。

“秦英！”

“末将在！”弩弓营统领秦英应声出列。他心细如发，沉稳持重，执掌远程打击，乃是战场主宰。

“弩弓营即刻在岸边制高点，分三批梯次架设神机弩与元戎弩！覆盖河道中近距离！若发现任何可疑船只，无需请示，立即以最大射程覆盖射击，务必将任何威胁阻于河心，不得靠近我渡船半分！”

“明白！弩弓营已就位，绝不让敌军箭矢扰我渡河！”秦英领命，立刻指挥麾下弩手抢占有利地形。

“黑熊！”

“俺在！”锐士营统领黑熊声如闷雷。他性情刚猛，临阵不退，乃是军中流砥柱，阵战之胆。

“锐士营全体，检查兵甲，尤其是拉火雷，务必保持干燥！作为第二批渡河主力，过河后，你部即为全军锋刃，直插敌岸纵深，扩大登陆场！要让对岸的敌人，尝尝我玄虎军锐士的厉害！”

“寨主放心！锐士营的儿郎们早就憋足了劲，就等这一刻！”黑熊重重抱拳。

“秦华！”

“末将在！”轻骑营统领秦华拱手。

“轻骑营战马辎重最后渡河。你部精锐先随中军过河， 过河后，不必等待马匹，立即以小队为单位，向两翼展开，严密警戒，防范敌军游骑突袭，确保滩头安全！”

“是！轻骑营必守住大军耳目！”

一道道命令下达，玄虎军这台战争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雷豹身先士卒，第一个跳上一条快船，五百前锋营精锐沉默而迅速地登船，船桨破开浑浊的河水，向着对岸奋力划去。李晏目送着船队融入苍茫暮色，河风卷起他的披发，神色平静如水，唯有紧握剑柄的手透露出内心的审慎。墨尘静立一旁，捻须远眺，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萧影则如融入阴影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上下游河面与对岸的任何异动。

首批渡船顺利抵达对岸。不久，对岸亮起三短一长的火把信号——索道已成功架设！数条粗大的麻绳横跨黄河，在湍急的水面上绷紧了几道生命线。后续部队渡河效率大增，士卒们或手挽缆索稳定船只，或将小船系在索道上牵引，秩序井然，速度远超预期。

然而，就在渡河行动过半，中军开始登船之际，上游黑暗的河道拐角，突然传来了异样的水声与隐约的灯火！

“有情况！”了望哨的惊呼划破了夜的寂静。

只见三艘隋军艨艟，竟提前结束了巡河，顺流而下，直扑渡口！它们显然发现了河面上的异常！

“弩弓营！”秦英的声音冷静如冰，瞬间打破紧张，“神机弩，瞄准敌首船——放！”

“崩！崩！崩！”数支粗大的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射向敌船！虽距离尚远，但巨大的威慑力使得隋军船速一滞，阵型微乱。

“元戎弩，三轮速射，覆盖敌船甲板，压制敌弓手！”秦英再次下令。

“咻咻咻——！”密集的箭雨泼洒过去，顿时将企图张弓还击的隋军射得抬不起头。

“不能让他们发出信号或冲乱我渡河队伍！黑熊，派一队锐士，乘快船贴近，用拉火雷！” 李晏当机立断，命令直达一线。

“得令！”黑熊立刻点出一队精通水性的锐士营好手，乘坐几条轻舟，利用缆索和暮色掩护，如箭矢般射向敌船。

“点火！扔！”领头什长低吼。几名锐士奋力将拉火雷抛向最近的敌船甲板。

“轰！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河面炸响！火光迸现，破片横飞！一艘艨艟的船舱被炸开，火光冲天，另一艘的舵机被毁，在原地打转。惨叫声顿时响彻河面。

“靠上去！接舷战！”锐士营小队头目怒吼着，抛出飞爪，悍勇地攀上敌船，刀光闪动，迅速清理了残敌。

另外两艘敌船见势不妙，企图转向逃离。但对岸，已成功登陆的雷豹早已料到，元戎弩手已就位。“放箭！”雷豹大吼。箭矢如雨点般从对岸射来。在两岸弩箭的精准夹击下，剩余敌船很快被俘获或击沉。河面上的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速。

“清理河道，继续渡河！加快速度！”李晏的命令传来。大军渡河行动虽有惊无险，但秩序很快恢复。

次日黎明，晨曦微露。玄虎军主力已全部成功渡过黄河天险，在对岸建立了稳固的滩头阵地。辎重物资正通过索道源源不断输送过来。赵顺忙着清点物资，组织卸载，脸上虽带疲惫，却满是兴奋。此战，以极小代价全歼隋军一小队巡逻水师，顺利打通了两进的道路。

李晏踏上黄河西岸的土地，回望滚滚东去的黄河，心中豪情激荡。他看向身旁这些忠诚勇猛的将领，正是依靠墨尘先生规划的“各司其职、相辅相成”的整军方案，才有了今日强渡天险的底气与实力。

“传令全军，稍作休整，斥候前出五十里，探查河东郡敌情！”李晏的声音在清晨的河风中传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目标，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