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持师傅,您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
南云秋扶起狼狈不堪的老和尚,诚恳道:
“多谢师傅冒风险,仗义援手,救我师妹性命。大恩不言谢,我一定多捐香火钱。”
“不必不必,这帮畜生焚我庙宇,践踏我山门,本就该死。
老衲就是不为这位女施主着想,也要杀了他。
其实,
老衲还要感谢施主,替我佛门除掉这些恶贼。”
“哪里哪里!”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南云秋帮和尚清理尸体,乌蒙帮不上忙,呆在旁边无所事事。
“是他?”
南云秋拖着一具尸体朝外走,乌蒙站在旁边,看到那具尸体情不自禁的嚷了一声,
又迅速合上嘴。
南云秋未曾多想,没好气道:
“大惊小怪的,你杀人如麻,难道也害怕尸首吗?”
乌蒙撇着大嘴,讪笑一声,不再言语。
收拾差不多后,没成想能持师傅还颇通医术,亲自出手为乌蒙治伤,
他们当晚便歇宿此处。
次日一大早,才踏上惊心动魄的返程之路。
王庭大帐内,
气氛压抑,非常可怕,朝廷派来的问罪太监还住在驿站,等候女真王的好消息。
看来达不到文帝的要求,这个坎儿,就没办法迈过去。
阿其那,阿木林,还有几位平时不甚露面的女真重要人物,齐聚一堂。
此刻,
他们的心头都在问同样的问题。
朝廷为何对塞思黑参与弑君之事,掌握得如此详细?
很多细节,连阿其那都不清楚。
比如,
塞思黑在阿拉木身旁安插了百夫长这个眼线,百夫长的心腹,在北大集的兰陵醉酒楼和亚丁等人密会。
很多事情证据充足,证人也齐备,绝大部分,阿其那闻所未闻。
孽畜,简直是死有余辜!
他气愤难忍,当众痛斥塞思黑,不可谓不伤心。
最令他气恼的是,
塞思黑只承认观阵台的刺杀和他有关,仅此而已。
结果,朝廷的小太监还爆出了窄马道的二度袭杀。
包括那些尸首埋在哪里,都悉数指出。
无形中,又给阿其那增加了御下不严,治国无方的糗事。
说得也对,
这样的惊天大事,居然没有任何人向他这个女真王汇报,简直是奇耻大辱。
“诸位说说,如何处置塞思黑,让朝廷钦差满意?”
这个是关键问题,
直接涉及两国之间的关系,是马放南山,还是刀剑并举。
每个部落因领地情况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大相径庭。
没人敢轻易表态,没人敢当出头鸟,
万一和阿其那的想法不一样呢。
沉闷的氛围更加剧了大帐内的压力,夏风习习,大伙仍觉得脊背上满是汗珠。
阿其那眼见这些老狐狸闷声不响,个个都是缩头乌龟,不禁怒气冲冲。
今晚必须要有个说法,
否则,钦差说了,他明天就回京复命。
到时候,再来王庭的就不一定是宦官了。
言下之意,似乎在威胁,再来人的话,
就是枕戈待旦的大楚官兵。
在旁伺候的侍女端来大铜锅,里面盛放着刚刚熬煮的奶茶,
阿其那无意中一瞧,
好家伙,
这个侍女力气很大,就是空的铜锅也得有二十斤,再盛满奶茶,普通的男儿估计端起来都很费力,
而侍女却举重若轻。
他没有发现侍女不对劲,还以为人家天生力气大。
阿其那示意给大伙斟上一碗,边喝边谈,这样也轻松愉快些。
斟好后,
他让侍女退下,今晚商议的是军机要事。
“诸位畅所欲言,本王以萨满名义起誓,言者统统无罪。”
发了天大的毒誓,重臣们不再端着了,你一言我一语,顿时,
帐内炸开了锅。
有的说要严惩世子,有的说世子乃王储,涉及女真尊严,必须要网开一面。
还有的说,
塞思黑穷凶极恶,咎由自取,不能让整个女真被他连累。
也有的说,
塞思黑很有能力,如果绑缚朝廷的话,对女真的未来极为不利。
说了半天,还没有形成相对一致的意见。
阿其那也很着急,
他此刻不能一言堂,必须要给所有女真人传递一个信号:
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大家商量好了的。
之所以要召集众人议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堵住王妃和身后海西部落势力的嘴。
“大军师,你的意见呢?”
大军师就是阿木林,有勇有谋,能征善战,
在女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塞思黑虽说是他的侄子,但他很想抛出一句:
不杀不足以平众怒,不杀不足以解帝心。
可是,
他不傻,当他看到哥哥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是在考验他,挑拨他,试探他。
欲速则不达,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谁也没曾想,
那个侍女并未退下,而是缩在某处,一动不动,倾听着大帐内的每个字,每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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