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南云秋承诺,今天会给他送上天大的功劳。
有了大功劳,
有了力量,
还有信心,
他才不会被哥哥追着打,打的满地找牙,体无完肤。
他才能在王庭站稳脚跟,和塞思黑抗衡。
眼前一片漆黑,
阿拉木静气凝神,竖起耳朵,倾听着人群发出的声音,捕捉着风吹过的方向和力道,
仿佛每根汗毛都在跳动。
心里有靶,眼中,
同样有靶。
当他举弓时,全场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喘,眼睛不敢眨,生怕错过须臾即逝的精彩。
这场比赛,
注定要载入女真史册,在这片大地上广为传颂。
弓如满月,矢如流星,这一箭,恰中红心!
“阿拉木!”
“阿拉木!”
全场沸腾了,呼喊着他的名字,就连塞思黑的部落也振臂欢呼,为伟大的草原神箭手诞生而高兴。
这,
不是阿拉木个人的胜利,也是女真的胜利,
整个草原人的胜利。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女真王教子有方,可喜可贺呀。”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多谢陛下谬赞,臣惶恐至极。”
阿其那手舞足蹈,为自己的儿子能打破记录,创下崭新的辉煌,而由衷高兴。
满场之人,
恐怕只有塞思黑心如刀绞,脸色铁青。
虽然他能预估到这一局的结果,也能接受射术的失败,但没想到,会输的如此惨。
可以说,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乙干再如何苦练,都无法战胜,射术已到达巅峰的阿拉木。
南云秋独坐一隅,情不自禁拍手称赞,阿拉木技惊四座,他由衷高兴,心生羡慕。
忽然,
又涌起一丝失落。
他想,要是这一局阿拉木输了该有多好。
因为,
第二局摔跤是塞思黑的强项,阿拉木必输无疑,那样的话,第三局刀法的胜败,
已经无所谓了。
他就是输了,对比赛的结果也毫无影响,阿拉木也不会对他下手,而幼蓉就能活命。
稍稍歇息片刻,
第二场开始了。
好家伙,也不知双方从哪里请来的人物,对阵双方都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浑身满是赘肉,
走起路来,
肥肉片子忽闪忽闪,晃得让人眼晕。
南云秋不想再看了,
这种比赛丝毫没有美感。
而且,塞思黑一方肯定赢,就更没看头了。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活动活动筋骨,准备上场了。
这场比赛对他而言,将非常艰难。
不是赢得如何艰难,而是如何输得艰难。
如何能让阿拉木看出来,
他是真输了。
又如何让挟持幼蓉的那帮人看得出,
他是假输的。
尺度的拿捏,比输赢本身还要困难。
不出意料,场上的两个大肉墩子分出了胜负。
眼下,
双方各胜一场,打成平手,而第三场决定最终胜负,决定今年的桂冠花落谁家。
他,南云秋,
无疑将是万千人瞩目的焦点。
大楚的皇帝,女真的王爷,在场的所有人,等比赛结束之后,
估计都会认识他。
今天,要么一举成名。
要么,一命呜呼!
幼蓉被绑架之前,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他将成为笑柄,成为悲情之人。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此刻,
南云秋的心里,出现了很多慷慨悲歌的人物,如易水畔的荆轲,桥底下的豫让。
这时,一道高大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他回头看看,
却是阿拉木,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带着草原第一神箭手的威名。
脸上半是得意,半是愤怒。
以往他们有多亲密,此刻就有多陌生。
南云秋出于礼节,应该见礼,况且人家挟胜利余威,还应该要恭贺两句。
可是,
他无动于衷,不知该说什么,垂下头颅,像个犯错的孩子,
态度再好,可终究逃不过惩罚。
“你果然是长刀会的人。”
南云秋摇摇头:
“我不是。”
“还撒谎?你们的人杀了百夫长全家,袭击了西栅栏,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除了长刀会,还会有谁?”
南云秋还是摇头:
“那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别装了!
你屡次要我除掉百夫长,我没有答应,你便授意你的同伙去杀人。
还有,
西栅栏,
你搭救过魏三那些百姓,只有你熟悉那儿,还说不是你们干的?”
“真的不是我,我在寝帐里禁足,不得离开半步,又无法和任何人联系,殿下是知道的。”
“住口,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阿拉木咄咄逼人,声色俱厉,
南云秋本就满腹愁肠,无以排解,也怒了,
冷冷道:
“既然殿下对我毫无信任可言,那就不要白费口舌了,定什么罪名,悉听尊便。大不了,把命还给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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