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路上,
南云秋并不清楚自己打昏的是尚德,也不知道苏叔为他遭受的折磨,独自穿行在陌生的郊外。
脚下的萧县,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市井萧条,田间少有人劳作,路过的大人小孩大都干瘦干瘦的,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饱饭。
眼前的一切,
完全没有小时候记忆中,楚州老家那样的田园景致。
只有前方的二烈山还有些树木植被,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害得锅底黑找不到像样的草料。
道旁偶尔经过的行人也很怪,总是偷偷打量他,像是不怀好意,要做贼似的。
他本来还想在这歇歇脚,看见那些人贼溜溜的目光,赶紧打消了主意,决定到前面山脚下再歇。
经此一劫,他发现:
有时候,人比野兽更可怕!
“唧唧唧!”
秋日当空,秋知了拼命的叫唤,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左顾右盼,想找个荫凉地吃点干粮,歇歇脚。半天没喝水,口干得很。
此时,
他不曾发现,山腰的一棵树后,有双眼睛也在寻找猎物,偏偏盯上了他!
但凡闯入他们领地的不速之客,都是猎物,很少有人能逃脱。
“大哥,看起来还是个嫩点子,我去摘了他。”
“慢着,你没看见他腰间那把刀吗?这点子估计不太好摘,弄不好反被他给摘喽。”
“那怎么办?瞧他那匹马,百里挑一,要是献给大当家的,可是大功一件啊。”
驴脸汉子悻悻然,生怕到嘴的肥肉跑了。
继而,又不甘心的问道:
“对了,大哥,我还听说咱山里来了两个什么大人物,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大当家亲自下山接回来的,神神秘秘,说是住在山顶的那片石房里,四周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得靠近。”
“那正好,这匹大黑马就更有用场了。唉,可惜只有一匹。”
“还是你小子会拍马屁。怎么,拿这匹马去孝敬那个大人物,也提拔你当个营主?”
“嘿嘿,岂敢岂敢。”
驴脸汉子被戳穿心思,尴尬的笑了笑。
领头的继续注视下面,端详片刻,一拍脑袋:
“有了。”
“怎么,大哥想到办法啦?”
“你们看到没,那匹大黑马在饮坑里的泥水,一直没抬头,说明非常渴。马渴,难道人不渴吗?”
还没说完,驴脸汉子兴奋的附和:
“妙计!大哥的意思是,让那小子去山上喝水,咱们再绑了他。”
“你他娘真是驴脸猪脑!”
领头的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骂道: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蠢,让他上山喝水,他就去呀。”
然后,吩咐另外一个喽啰:
“阿黄,你看起来老实本分,像是个好人。你去给那小子送水,水里给他添点作料。”
“嘿嘿嘿,这招高!”
驴脸继续谄媚的恭维,只可惜,自己没能亲自去立这份头功。
娘的,长的丑也有罪。
南云秋浑然不知世间的阴险,四处眺望,也没找到水源。
即便再渴,他也不敢进城。
谁也不能保证,各地城门口,是否张贴了他的海捕文书?
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樵夫模样的人,背着柴禾,晃悠悠的,腰间除了蔑刀外,还有个鼓鼓的水囊。
他舔了一下嘴唇,迎上前去。
“大叔,砍柴禾呐,够辛苦的。”
“没办法,过日子呗,多砍点才能多换几文钱。后生,你口渴吗?”
南云秋热情搭讪,就是想讨点水喝,哪怕用钱买也行,正寻思如何开口,樵夫倒是聪慧,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心思。
佩服!
阿黄就是因为长得憨厚,容易迷惑人,其实论智商,丝毫不比驴脸强。开口就直奔主题,问人家口不口渴,就差强灌猎物喝水了。
意识到刚才的表演有点太直接了,自己也觉得难为情,马上转移话题。
“后生,这是你的马?嗯,看起来挺值钱的。”
南云秋摇摇头,轻轻叹息。
樵夫就是樵夫,果然没见识,哪有用值钱来夸赞别人坐骑的?
说这种话的人,除非是马贩子或者打劫的,要不然,不会用这种庸俗的字眼。
阿黄就像是恶狗见到了骨头,死盯住马不松眼。
南云秋很厌烦,不想再啰嗦,便道:
“大叔,我赶了一天的路,有些口渴,能否向您讨点水喝?”
“瞧你这孩子说的,谁能顶着房子出门?你是外乡人吧,从哪来呀?”
阿黄贼性难改,贼目游移,又盯上了人家的褡裢,心里暗自盘算:
里面能装多少银子?
要不是此人憨厚老实,又是穷苦的打柴人,南云秋都懒得和这厮说半个字。
此地乌烟瘴气,他想走了,大不了再忍会儿,总归能找到水喝。
藏在山腰间的小头目等得不耐烦,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怎么派这个蠢货去?
而驴脸则幸灾乐祸,巴不得阿黄被识破,被宰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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