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志在必得,发出了进攻前的嘶吼。
南云秋已到了坑底,退无可退,身底下又有根棍子,硬邦邦的,硌的屁股生疼。
他抬起双脚,暂时护住自己,借机翻了个身,果真摸到一根棍子。
白乎乎的,很光滑,长短轻重也很趁手。
握紧棍子,他慢慢蠕动,想触怒对方靠近。
果然,畜生嚣张惯了,禁不起挑逗,丝毫没有戒备,张牙舞爪猛扑上来。
好几天没吃人了,怪馋得慌。
“噗呲!”
南云秋抬起棍子,奋力捅去,狠狠插入了狼腹。
再一搅,老狼痛苦的哀嚎一声,死得很惨。
他被老狼压在身底,此时已精疲力尽,只好躺在地上,极力回忆刚才的经过。
我这是在哪?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应该是被下了蒙汗药。
对,那柴禾有问题,樵夫也有问题。
他抽出棍子,推开狼尸,晃晃悠悠爬起来,走到碰见樵夫的地方。
果然,马,刀还有褡裢都没了。
自己的确中了招。
没了这些,还怎么到海滨城?
没了这些,今晚会冻饿而死。
唉,自己不该贪近路来这里,不该轻易相信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
更自责的是,他以为这里距离河防大营已是几百里开外,应该很安全了。
原来不是这样。
或许,
对他来说,从今往后,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其实他早该看出,那个樵夫有诸多破绽。
唉,不怪江湖险恶,要怪自己涉世不深。
天杀的贼人,你们连干粮都没给我留下,把我扔在土坑里,任凭野兽吞噬,和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要是再让我碰到,非要让你们血溅当场不可。
“噗!”
他手持棍子,来了个刺击的招数,以发泄心中的怨恨。这根棍子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定能帮他找到歹人。
嗯,什么棍子会这样光滑?
他凑近细看,吓得慌忙扔在地上。
哪是什么棍子,分明是一根白骨!
这根白骨的主人一定也是像自己这样的过路人,被凶残的歹人所害。
他们不仅劫财,还害命。可恶至极,必须要找到他们。
四周看了看,那担柴禾也不见了,南云秋顿时理清了思路。
破柴禾都不肯丢弃,说明那家伙就是在这附近蹲点作案,而那担柴禾,只是道具而已。
要是流窜作案,柴禾早扔了。
如果是在附近,那么,眼前这座二烈山就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巢穴。
他决心抢回东西,报仇雪恨。
昏暗的夜色中,大山像一只巨兽,一张巨网,似乎要把这个苦命的少年吞噬网罗。
他四处踅摸,却连方向都分不清,更别提找到歹人的巢穴。
但是,必须要找到,因为那匹马是他的性命,不能没有它。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南云秋斜靠在一棵大树下喘口气,四周是鸣蛩的聒噪,规律而有节奏,把山林映衬得更加宁静。
唉,真累了。
他确信,那个樵夫明日照样会挑着柴禾,继续欺骗像他一样的可怜人。
挥拳击打在倚靠的树上,树纹丝不动,似乎在嘲笑他的柔弱无力。
猛然,南云秋发现了什么,站起身,像狸猫一样,敏捷,迅速。眨眼之间,攀爬到了树梢,摇摇晃晃的,飘飘欲仙。
此刻,
在东南方向,有隐隐的火光闪烁,忽明忽暗。
这个时辰,没有人会来山林野炊,而且,深更半夜还在外游荡的人,大多都不是良人。
他下了树,沿着那个方向,气呼呼的跑去。
没错,正是阿黄他们!
三个人一看就是惯犯,得手后,好像并不担心受害者的报复,也不害怕官府的缉拿,居然大摇大摆在山坳里烤山鸡吃宵夜。
阿黄当然最得意,他是首功嘛。
两碗劣质的薄酒下去,舌头都收不住了:
“老大,今天这一趟,有惊无险,说实话,那点子真厉害。也就是我亲自出马,要是换做旁人,估计够呛。”
他说的旁人指的就是驴脸,因为此刻他正看着驴脸。
驴脸有点挂不住,出言讥讽:
“那小子得亏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好蒙。要是稍稍大几岁,我和老大估计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阿黄喽。”
南云秋摸到他们身后,屏住呼吸。
三个人停止了斗嘴,正在商量分赃的事情。
领头的说道:
“这匹马,我已经传信给寨主,择日孝敬给南山主。阿黄,到时候功劳少不了你的,兴许山主还能当面夸奖你呢。”
“多谢营主栽培。”
原来,
山上最大的首领叫山主,一山又分为数寨,每寨设寨主,而一寨又下辖数个营地,每个营地有营主负责。
可谓等级分明,组织严密,跟官场似的。
嗯,南山主?
南云秋一愣,敢情这二烈山的主人也姓南,兴许和自己还是同族人。
大楚本来姓南的就不多,大都集中在楚州清江浦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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