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两个时辰,一股强横的灵压,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径直降临在墨灵斋门前。这股灵压虽远不及元婴修士那般浩瀚如海,却也达到了结丹初期的层次,并且其中蕴含着一股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意味。
韩元昊盘坐静室,猛然睁开双眼。他神识扫过,心中微凛。来者并非预想中的九国盟元婴长老,而是一名身着锦蓝法袍、面容约三十许、眼神带着几分阴鸷与审视的陌生修士。其修为稳固在结丹初期,法力凝练,显然非散修可比,更重要的是,其袍角绣着一个不易察觉的、代表九国盟核心魏家的云纹标记。
魏家人!韩元昊瞬间明了。魏无涯作为九国盟三大长老之一,元婴后期大修士,自然不会轻易为一件“法器”而动,哪怕它引动了异象。但派其族中子侄前来,既能表明态度、施加压力,又不**份,进退自如。
他起身整理袍袖,步出静室,对神色凝重的萧翠儿等人微一颔示,独自走向前厅。
当他推开前厅门扉时,那锦蓝法袍修士已负手立于院中,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墨灵斋的布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晚辈韩元昊,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韩元昊上前,拱手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那修士目光扫过韩元昊,在他棱角分明、阳刚之气十足的脸上略微停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倨傲取代。“我乃九国盟执事,魏铭。”他声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方才城中异象,可是出自你手?”
“回魏前辈,确是晚辈炼器时不小心,引动了些许灵气波动,惊扰各方,实在惭愧。”韩元昊依旧试图淡化处理。
“些许灵气波动?”魏铭嗤笑一声,周身结丹灵压骤然增强,如同无形的山峦向韩元昊压迫而去,“韩元昊,在本座面前,就不必玩弄这等文字游戏了。那等异象,绝非寻常顶阶法器所能引动。说吧,你究竟炼出了何物?此等重宝,威力难测,留在你一个筑基修士手中,恐非福气,甚至可能危及阗天城安定。”
他直接扣下大帽子,灵压锁定韩元昊,试图以势压人。
韩元昊只觉周身一紧,仿佛陷入泥沼,但他体内《玄金噬气诀》与蛟龙之体气血同时运转,硬生生顶住这股压力,身形纹丝不动,朗声道:“魏前辈明鉴,此物确是晚辈本命交修之物,与心神相连,绝无危害城邦之可能。晚辈愿以心魔起誓。”
魏铭见韩元昊在自己灵压下竟能如此从容,眼中讶色更浓,但随即化为一丝不悦。他冷哼一声,灵压稍敛,语气却转而带上了一丝“规劝”之意:“韩小友,你年纪轻轻,能有此等炼器造诣,实属难得。但需知,修真界弱肉强食,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守得住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踱近一步,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诱惑:“我观你非池中之物,在此蹉跎,未免可惜。我魏家惜才,尤其是我叔祖无涯长老,最喜提携后进。你若愿将此物献上,由我魏家代为保管,或交出炼制之法,由盟内钻研,以备抗魔大业。我魏铭可在此担保,必不会亏待于你。灵石、丹药、更高深的功法,乃至……在我叔祖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得其指点一二,也非不可能。这阗天城内,有我魏家照拂,日后谁敢动你分毫?”
他图穷匕见,先是威压,再是利诱,甚至隐晦点出了自己与魏无涯的关系,试图让韩元昊认清“现实”,主动交出宝物或秘法。
韩元昊心中冷笑更甚。代为保管?钻研?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巧取豪夺的另一种形式。魏家的照拂?恐怕届时自己连皮带骨都会被吞得一点不剩,彻底成为魏家附庸。
他脸上露出“挣扎”与“犹豫”之色,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种无奈的坚定,拱手道:“魏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此物炼制,实属机缘巧合,其中关窍,晚辈自身都尚未完全参透,更无法复刻。至于交出实物,此物已与晚辈性命交修,离体则道基受损,前程尽毁。晚辈道途艰难,唯此依仗,还请前辈体谅,恕难从命。”
他再次拒绝了,理由依旧充分,姿态放得低,但底线寸步不让。
魏铭脸上的那丝“和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阴鸷。他盯着韩元昊,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
“韩元昊!”魏铭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识抬举!你以为凭你筑基后期的修为,和我魏家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莫说你这小小墨灵斋,便是你身边这些人,他们的生死,也在你一念之间!”
他不再掩饰杀意,结丹期的威压再次全力爆发,比之前更盛,空气中甚至响起了细微的噼啪声,那是灵气被极度压缩、摩擦发出的声响。院内的防护光罩剧烈波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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