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一马当先冲进城洞,他那尊如铁塔般的身躯裹在溅满血污的重甲里,手中的日月双刀还在滴着暗红的血珠,刀身倒映出他满是胡茬的凶脸,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城门口残余的益州兵见状,吓得扔下武器瘫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刘璋正被李严押在门内,瞥见赵虎这副模样,双腿一软,“噗通” 跪倒在地,锦袍下摆沾满了脚边的血泥。他本就面如死灰,此刻更是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唯有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赵虎手中的双刀,仿佛下一秒那刀就会劈到自己头上。刘循连忙扶住父亲,银甲上的血痕蹭到了刘璋的锦袍上,他怒视着赵虎,却在触及对方凶戾眼神时,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让开!” 赵虎粗喝一声,一甩缰绳,战马踏过血污,擦着刘璋父子身边走过,留下一阵带着血腥的风。他身后的西凉军士兵正有序入城,玄甲队列如墨线般铺开,踩在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彻底碾碎了益州人最后的抵抗心思。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阵更响亮的马蹄声,庄凯骑着踏夜缓步入城,金黄战甲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却威严的光,甲叶碰撞声轻而清晰,与赵虎的凶悍形成鲜明对比。他身姿挺拔如青松,手中轩辕镍铁矛斜指地面,矛尖偶尔划过石板,溅起细小的火星。马超与张任分侍两侧,马超银甲胜雪,虎头湛金枪握得笔直,眼底藏着未消的战意;张任则玄甲肃立,目光扫过熟悉的城门楼,看到墙头上西凉军的旗帜时,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 那曾是他誓死守护的地方,如今换了主人。
“刘季玉何在?”庄凯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城门口的嘈杂,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他的目光掠过跪地的刘璋,没有半分鄙夷,只有一种审视的平静。
刘璋浑身一颤,在刘循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踉跄着跑到踏夜马前,几乎是趴在地上:“在... 在下便是刘璋... 庄大公子饶命!求您放过益州百姓,放过我父子二人!” 他的锦袍前襟被泪水打湿,昔日益州牧的威严荡然无存。
庄凯勒住马缰,踏夜通人性的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他低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刘璋,忽然笑了:“刘州牧不必惊慌,我庄凯率军入蜀,不是来屠戮掠夺的。” 他对刘璋抬手示意,“起来吧,随我去城中校场。仲奕。”
姜冏立刻上前躬身:“末将在。”
“派人沿街传令,让城中百姓前往校场,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不得扰民,若有百姓不愿前来,绝不强迫。”庄凯的声音特意提高了几分,让周围的益州降兵和百姓都能听见。
“末将领命!” 姜冏转身对亲卫吩咐几句,几名骑士立刻策马离去,他们腰间的 “庄” 字令牌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刘璋父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 他们从未想过,攻破城池的敌军主将,会要与百姓商议。刘循扶着父亲,脚步虚浮地跟在庄凯身后,沿途看到西凉军士兵正将战死的益州兵抬到一旁,对蜷缩在屋角的百姓秋毫无犯,甚至有士兵将自己的干粮递给哭泣的孩童,他紧握的拳头悄悄松了几分。
成都校场位于城中心,原本是益州军操练之地,此刻已被西凉军接管。校场四周的旗杆上,玄色的 “庄” 字大旗取代了往日的 “刘” 字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姜冏的传令兵效率极高,半个时辰不到,校场四周便聚集了数千百姓。起初人们还缩在边缘,探头探脑地张望,看到西凉军只是列阵守卫,并无驱赶打骂之意,才渐渐往前挪了挪。
庄凯翻身下马,将踏夜交给亲卫,手持轩辕镍铁矛,缓步走上校场中央的高台。马超与张任站在高台两侧,赵虎则叉着腰守在台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反倒让百姓不敢喧哗。庄凯环顾四周,目光掠过一张张布满风霜的脸 —— 有衣衫褴褛的流民,有挑着担子的商贩,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他们的眼神里都藏着恐惧与好奇。
“诸君好!”庄凯的通透雄厚的声音传遍校场,“我乃汉中太守、荡寇将军庄凯,庄子毅。此次率军攻伐益州,非为我个人之功业,实乃为解放尔等而来!诸君请勿害怕,我西凉军素有铁律,不杀降兵,不扰百姓,若有士兵敢劫掠财物、欺辱妇孺,可直接来报我,定斩不饶!”
他的话音刚落,校场外围便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汉子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低声说:“这庄公子看着真年轻,比传闻中还要威武。”
旁边卖菜的老妇叹了口气:“威武有什么用?就怕又是换个主子盘剥我们。”
“不一样!”一个曾在广汉做过帮工的青年连忙摆手,“我在广汉见过西凉军,他们进城后真的不抢东西,还免了我们半年的赋税!而且听说张任将军归降后,西凉军待他也敬重得很,不像州牧府,有功不赏,有错就罚。”他指了指赵虎的刀,“你看那将军的刀,听说能一刀劈断铁甲,这样的军队,哪用得着抢百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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