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57章 烽火照中原

永兴五年的岁末，中原大地被战争的铁蹄彻底踏碎了往日的宁静。张圣亲率的二十万渤海讨逆大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自邺城誓师南下，王旗所指，兵锋所向，直指许都。沉寂多年的官道之上，再次响起了绵延数十里的沉重脚步声、马蹄声，以及车轮碾过冻土的轰鸣。

前军都督赵云，率领以神机营为骨干的五万先锋，进军最为迅猛。他严格遵循张圣“稳扎稳打，以正合，以奇胜”的方略，并不一味追求速度。大军所过之处，营垒森严，哨探如网，将渤海新军的纪律性与组织度展现得淋漓尽致。面对曹军设置在沿途险要之处的小股阻击部队和坚壁清野的策略，赵云或是以绝对优势的燧发枪齐射与轰天雷开路，强行拔除；或是派出精锐小队迂回侧击，断其粮道，迫其自溃。进展虽非一日千里，却步步为营，坚定地向着许都方向挤压。

曹操方面，反应亦极为迅速。他深知渤海兵锋之锐，尤其是那威力莫测的火器，绝非野战所能轻易抵挡。在程昱、荀攸等人的建议下，曹操采取了“扼守险要，疲敌阻援”的策略。他任命族弟曹纯为前敌总制，统率包括虎豹骑在内的数万精锐，依托颍水、汝水等水系以及沿途城邑，构筑了数道纵深防线，企图层层消耗渤海军的锐气与物资，并急令夏侯惇放弃对并州的威慑，曹仁尽快从荆北脱身，火速回援许都。

双方的第一场硬仗，在颍川郡的昆阳故地爆发。曹纯亲率两万兵马，据守昆阳城及城外连营，企图凭借城防与兵力优势，在此挡住赵云的前进脚步。

赵云兵临城下，并不急于攻城。他先是以神机营的燧发枪手轮番上前，于百步之外对城头守军进行精准的压制射击，铅弹呼啸，将敢于露头的曹军士卒纷纷击倒，极大地挫伤了守军士气。同时，他派出工兵，在轰天雷的掩护下，冒着箭矢土石，日夜不停地挖掘壕沟，构筑抵近城墙的发射阵地。

三日后，数个隐蔽的轰天雷炮位构筑完成。随着赵云令旗挥下，数十枚特制的、装药量更大的攻城轰天雷被炮臂奋力抛出，划着弧线，重重地砸在昆阳那并不算特别高大的城墙上！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连续爆炸声响起，砖石飞溅，烟尘弥漫！一段城墙在剧烈的爆炸中剧烈晃动，最终承受不住，轰然坍塌出一道数丈宽的缺口！

“攻城！”赵云长剑前指，早已待命多时的渤海精锐步卒，如同潮水般涌向那道缺口！燧发枪手在缺口两侧列阵，持续向城内倾泻火力，掩护步兵冲锋。

曹纯虽拼死组织兵力堵口，但在渤海步、炮（轰天雷）协同的立体打击下，防线迅速崩溃。虎豹骑试图出城反冲击，却被预设的绊马索、陷坑以及神机营密集的枪弹打得人仰马翻。激战半日，昆阳城破，曹纯仅率千余残兵败将狼狈西逃。

昆阳之战，渤海军以极小的代价，迅速攻克坚城，首次在野战中击溃曹军王牌虎豹骑，极大地震撼了曹魏上下。渤海火器之威，不再仅仅是传闻，而是变成了悬在每一个曹军将领头顶的利剑。

消息传回中军，张圣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他深知，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曹操绝不会坐视许都门户洞开，必然在后续防线上投入更多兵力，甚至可能寻求决战。

“传令子龙，不必急躁冒进，巩固昆阳，清扫周边，等待中军抵达。斥候放远，严密监控曹仁、夏侯惇两部动向。”张圣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他稳坐中军，每日都能收到来自各方的情报，如同掌控着一盘巨大的棋局。

而此时的荆北，局势却陡然恶化。

曹仁在接到曹操严令后，不顾一切，留下部分兵力监视新野，自率主力强行摆脱陈到的纠缠，星夜兼程北返。然而，他这一走，原本被压制住的襄阳蔡瑁，在蒯越的极力鼓动和曹操使者再次许诺的利益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在曹仁北返的第三天，襄阳大将文聘，突然率军两万，北上进攻新野！同时，蔡瑁彻底断绝了对新野的任何粮草供应。

新野，这座小城，瞬间陷入了真正的绝境。外有文聘大军压境，内无粮草接济，兵力本已捉襟见肘，连番激战更是损失不小。

县衙之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刘备望着麾下仅存的几位将领和面带菜色的谋士，沉默良久，最终将目光投向诸葛亮。

诸葛亮的面容清瘦了许多，但眼神依旧明亮而坚定。他迎着刘备的目光，缓缓道：“主公，事急矣。文聘此来，志在必得。新野……已不可守。”

刘备身躯微震，脸上闪过痛苦与不甘：“军师……难道我等数年心血，便要弃于此地？”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诸葛亮沉声道，“亮已筹划好退路。可放弃新野，向南突围，进入荆山，转道向南郡方向。刘琦公子在南郡尚有一定根基，且此地临近江东，孙权力抗曹操，或可引为外援。只要主公仍在，大义仍在，便有卷土重来之机！”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意味着放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再次踏上流亡之路。刘备看着诸葛亮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起关张二弟已失，如今竟连这立足之地也要抛弃，心中悲怆万分。但他深知，诸葛亮所言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便……依军师之言。”刘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是夜，新野城门悄然打开，刘备、诸葛亮率领着仅存的数千军民，在陈到率领的白毦兵死士掩护下，冒着严寒，悄然南撤，隐入了茫茫荆山之中。文聘次日清晨发现新野已是一座空城，虽轻易占领，却已失去了擒杀刘备、诸葛亮的最佳时机。

消息传开，天下再次哗然。刘备集团再次流亡，荆北格局为之一变。曹操虽除去了侧翼的一个隐患，却也使得荆州势力更加复杂，蔡瑁独占荆北，与渤海、江东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

烽火，已彻底照亮了中原的每一个角落。从昆阳城下的硝烟，到新野空寂的城头，再到荆山之中那支艰难行进的队伍，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残酷与动荡。

张圣在中军大帐内，接到了新野失守、刘备南遁的消息。他走到地图前，看着代表刘备的那面小旗消失在荆山之中，目光深沉。

“诸葛亮……果然选择了最难，却也最正确的一条路。”他低声自语，“如此一来，荆襄之水，就更浑了。”

他并不担心刘备能迅速翻身，流亡的势力想要重新崛起，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他现在关注的，只有眼前即将到来的，与曹操主力的决战。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本王要在许都城下，与曹孟德，一决雌雄！”张圣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伐之气，在这冬日的原野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