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58章 铁甲破坚城

永兴六年的初春，寒意未消，中原大地却已被战火灼烧得一片滚烫。张圣亲统的渤海大军主力，终于与赵云的前锋会师于颍川，兵锋直指曹魏都城——许昌。旌旗漫卷，营垒相连，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阵将许昌东、北两个方向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冲散了残冬的最后一丝暖意。

许昌城头，曹操身着赭黄龙袍，目光阴沉地眺望着城外那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渤海大营。他曾无数次站在这里，俯瞰他的疆土与军队，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渤海军的营垒构筑得极有章法，壕沟、栅栏、望楼、炮位错落有致，尤其是那些被严密守护、覆盖着油布的神秘炮位，更是让他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陛下，渤海军势大，尤其是其火器，射程远，威力巨，昆阳之败，便是前车之鉴。”老将于禁在一旁，声音沉重，“我军虽众，然野战争锋，恐非其敌。为今之计，唯有倚仗许都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固守待援。待夏侯惇、曹仁将军兵马回援，或江东有所异动，方可里应外合，破此危局。”

曹操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于禁所言是眼下最稳妥的策略。但身为开国帝王，被敌军兵临城下，困守孤城，这口气如何能咽下？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对张圣那些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与忌惮。

“传令下去，坚壁清野，将所有城外民户、存粮尽数迁入城内！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朕倒要看看，他张圣的火器，能否轰塌我这许都坚城！”曹操最终咬牙下令，选择了最保守，却也最无奈的守城战略。

渤海军中军大帐。

张圣并未急于下令攻城。他深知许都作为曹操经营多年的老巢，城防必然极其坚固，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主公，许都城墙高达四丈，基厚五丈，护城河宽深，强攻不易。”赵云指着沙盘上的许都模型禀报，“曹军将城外清理一空，我军难以就近获取土木作业材料。且其守备森严，日夜巡视，挖掘地道亦恐难奏效。”

“无妨。”张圣神色平静，“本王此番前来，并非只为与他曹孟德比拼人命。”他转头看向随军而来的格物院匠师团负责人，也是郑浑的师弟，名为公输凡的年轻匠师，“公输凡，那‘破城槌’，准备得如何了？”

公输凡虽年轻，却以其在机械传动方面的奇思妙想而被破格提拔。他闻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躬身道：“回禀主公！‘铁甲破城槌’已组装调试完毕！此槌以精钢为头，内置改良火药，以……以小型蒸汽机为动力，通过连杆往复撞击！虽……虽移动缓慢，但其破城之力，绝非人力或寻常冲车可比！只是……蒸汽机运行尚不稳定，恐……恐有炸膛之险，且目标巨大，易遭敌军火攻。”

“有风险，才值得一试。”张圣决断道，“将其置于阵前，以厚木板、湿泥被覆，派重兵护卫。明日拂晓，便让曹孟德见识一下，何为科技之力！”

次日黎明，天色未明，许都城下却已是杀机四伏。渤海军的阵型悄然变动，一座被厚重木板和浸湿泥土覆盖、形似移动小屋的庞然大物，在数百名精锐士卒的推动和护卫下，如同缓慢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许都东门缓缓逼近。这正是被张圣命名为“铁甲破城槌”的攻城器械，其前方伸出一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钢制撞角，内部隐约传来锅炉燃烧的轰鸣和连杆运动的“哐当”声。

城头曹军立刻发现了这个怪异而巨大的目标，警钟长鸣！

“放箭！扔滚木！绝不能让那怪物靠近城门！”守将声嘶力竭地吼道。

瞬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滚木礌石顺着城墙砸下。然而，大部分攻击都被“铁甲破城槌”厚重的顶盖和侧壁挡住，徒劳地弹开或嵌入木板中。少数穿过防护的箭矢，也对内部结构影响甚微。渤海的护卫士卒则举起大盾，严密守护在两侧，与城头对射。

“铁甲破城槌”如同一个无视攻击的巨兽，坚定而缓慢地越过了护城河上的临时便桥，终于抵近了许都那包着铁皮的厚重城门！

“咚——！！！”

一声沉闷如雷、远超以往任何冲车撞击的巨响，猛然炸开！整个城门楼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那精钢撞角在蒸汽机驱动的连杆带动下，以惊人的力量和频率，一次又一次地重重轰击在城门上！

“咚！咚！咚！”

连绵不断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战鼓，敲在每一个守城曹军的心头。厚重的城门在如此狂暴的打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后的抵门柱开始出现裂痕，固定门轴的墙体簌簌落下尘土！

“火油！快用火油烧它！”曹军将领惊恐万状，下令倾倒火油并发射火箭。

然而，“铁甲破城槌”外部覆盖的湿泥起到了关键作用，火焰难以持续燃烧，内部的蒸汽机依旧在轰鸣运作，撞击毫不停歇！

就在城门即将被破开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轰——！！！”

一声更加剧烈、来自“铁甲破城槌”内部的爆炸声响起！显然是锅炉不堪重负，或是传动机构出现了致命故障，发生了猛烈的炸膛！庞大的器械瞬间从内部解体，钢铁碎片和燃烧的木块四散飞溅，附近的渤海士卒惨叫着倒地！

攻城戛然而止。

城头曹军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渤海军中，公输凡脸色惨白，跪倒在地：“主公，属下……属下有罪！”

张圣看着那堆仍在燃烧的残骸，以及被抢救下来的伤亡士卒，脸上并无太多喜怒。他扶起公输凡，沉声道：“技术探索，岂能无牺牲？此物虽毁，然其展现之力，已撼动敌胆！记住此次教训，改进设计，它日必成破城利器！”

虽然“铁甲破城槌”首次实战以自毁告终，但其展现出的恐怖破坏力与超越时代的压迫感，已深深烙印在许都守军心中。曹操在城头目睹了全过程，虽庆幸那怪物自毁，但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张圣的手段绝不止于此，下一次攻击，只会更加猛烈。

“传令……向江东、荆州，再次派出使者，告诉他们，若再坐视不理，待朕覆灭，下一个就是他们！”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这初春的寒风中飘散。

许都攻防战，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进入了更加残酷的僵持阶段。但所有人都明白，平衡已被打破，下一次雷霆降临之时，便是许都城墙崩塌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