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那悲切无助的哭诉声还在空气中飘荡,如同秋日里最后一丝凄风,吹得院里一些心软的人眼眶发酸。贾张氏被这背叛刺激得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若不是被人死死架住,怕是早已扑上去将秦淮茹撕碎。院内舆论在微妙地分化,同情与鄙夷交织,但无论如何,贾张氏那“惯犯”和“恶婆婆”的形象已如锈蚀的钉子,深深楔入每个人的认知。
就在这情绪复杂、局面略显胶着的时刻,一个沉稳的身影,再次从人群中迈出,走到了八仙桌旁,与那排无声却胜似千言万语的证物并肩而立。
是何雨柱。
他没有看痛哭的秦淮茹,也没有理会疯狂挣扎咒骂的贾张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者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澈和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婆媳之间的“决裂”与哭诉,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全场,与那些或同情、或疑惑、或依旧愤慨的目光短暂接触,最后,如同两柄经过千锤百炼、敛去所有光华却更显锋利的寒刃,缓缓地、精准地,定格在了贾张氏那张因怨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何雨柱,这个两次被诬告、名誉险些扫地的苦主,这个在关键时刻总能抛出致命一击的当事人,要说话了。而且,看他的神情,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控诉。
何雨柱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力度,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鼓上。
“张翠花!”他叫了她的名字,没有加任何后缀,平淡得如同在称呼一个陌生人,“之前,你诬告我何雨柱偷厂里的米,是为了报复我,是因为你觉得我害了你孙子棒梗下乡,断了你贾家的香火。这一点,你自己刚才疯疯癫癫,也算承认了。”
他这是在陈述一个已经被反复证实、无人再质疑的事实基础。贾张氏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想反驳,却在对上何雨柱那冰冷目光时,气势莫名一窒。
然后,何雨柱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依旧平稳,但内容却如同将烧红的铁块直接摁进了冰水之中,激起了漫天雾气与刺耳的呲响!
“好,你诬告我,是为了报复。这个动机,虽然恶毒,但至少,还算有个由头。”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实质般压迫着贾张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凌厉:
“那我现在问你!”
“你长期、多次,把这些——”他猛地伸手指向八仙桌上那排印着不同公家字号的袋子和瓶子,“——把印着红星轧钢厂、红星小学、第六粮站、第三食堂字号的东西,偷偷摸摸拿回自己家里!”
“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嗯?!”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堂木,震得贾张氏浑身一哆嗦,也震得全院所有人心神一凛!
是啊!诬告是为了报复,那这长期偷拿公家财物,又是为了什么?!
何雨柱根本没有给贾张氏任何思考和组织谎言的时间,他的声音如同连珠炮,带着一种无可辩驳的逻辑力量,继续轰击:
“难道也是为了报复轧钢厂?报复小学?报复粮站和食堂吗?!”
“它们跟你有仇吗?!”
“还是说——”何雨柱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仿佛在引导着每一个人跟他一起思考,然后,他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
“还是说,在你贾张氏的心里,压根就觉得——”
“这公家的东西,就是不拿白不拿?!”
“占了公家的便宜,就是你天经地义的本事?!”
“嗡——!!!”
“不拿白不拿”!
这五个字,像是一道带着剧毒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迷雾,直击问题的本质!它不是一个法律术语,却比任何法律术语都更能精准地概括贾张氏这类人的丑陋心态!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私与贪婪,是一种对公共财产的极端漠视和侵占!
但这还没完!
何雨柱的声音再次拔高,如同最终的战鼓被擂响,他伸手指着贾张氏,目光如炬,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四合院:
“张翠花!你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手脚不干净,是占小便宜!往大了说——”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了那顶在这个时代足以将人彻底压垮、万劫不复的“大帽子”:
“——你就是在一刀一刀地,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轰隆隆!!!!
“挖社会主义墙脚”!!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九天惊雷,同时在全院上百号人的脑海里炸响!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魂飞魄散!
如果说“不拿白不拿”是诛心,那么“挖社会主义墙脚”就是定性!是上纲上线!是将个人品德的卑劣,直接提升到了破坏国家、破坏集体、破坏革命事业的可怕高度!
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罪名,比这个更严重,更可怕!这是与所有人为敌,与整个时代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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