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刚走出那片荒芜峡谷没十里地,就觉得后背发僵——不是风吹的,是一种看不见的压力,从头顶压下来,像块浸了水的巨石,砸得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跟着沉了。
他猛地停住脚,掌心的耙齿纹路瞬间热了,却不是之前的暖意,是带着慌的灼热,像在提醒他:快跑。可他跑不动——那压力死死锁着他,连指尖都动不了,脚下的沙砾凭空悬了起来,围着他打转,又“咔嗒”一声碎成粉末。
“呵,倒是比我想的能跑。”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喊,是像冰碴子似的,顺着耳朵往脑子里钻。林凡艰难地抬头,只见远处的星空中,站着个穿黑袍的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却贴在头皮上,脸色青得像死人,手里捏着个黑色的罗盘,罗盘指针正对着他的胸口——准确说,是对着他掌心的耙齿纹路。
玄冥宗的人?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宗门时听过这名字,玄冥宗专练阴邪功法,最喜欢夺人传承、吸人灵力,比星盗还狠。可这老头的气息……太恐怖了,比之前遇到的金丹中期修士强了何止十倍,那威压铺开来,连周围的星云都跟着扭曲,像是要被吸进他的黑袍里。
“元婴期……”林凡咬着牙,声音发颤。这就是元婴期的实力?不是灵力多,是那种“势”——仿佛对方动个念头,他就会碎成刚才的沙砾。掌心的耙齿纹路更热了,金色气流顺着筋脉往上冲,却冲不破那层威压,只能在他体内打转,憋得他筋脉生疼。
“小子,把天蓬的传承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老头缓缓降下来,黑袍下摆扫过虚空,带起一串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有鬼脸在哭,“别想着反抗——筑基后期?在我面前,跟蝼蚁没区别。”
传承?他知道传承的事?
林凡的脑子“嗡”了一下,之前在峡谷里感觉到的那道阴冷气息,果然是他!这老头不是冲着碎片来的,是冲着他脑子里的《九齿天蓬诀》和那些记忆来的!
“你怎么知道……天蓬的传承?”林凡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刀子在喉咙里割。他试着往掌心输灵力,想催动碎片的力量,可那威压太盛,灵力刚到手腕就被压了回去,丹田都跟着疼。
老头笑了,笑得青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更吓人:“玄冥宗盯了天蓬的传承三千年了,当年他自碎神器,我们宗主就猜有碎片散在凡间。没想到啊,竟让你这毛头小子捡了便宜——不过也好,你的肉身弱,传承没完全融进去,我抽出来也省事。”
他说着,抬起枯瘦的手,指尖绕着黑气,对着林凡的脑袋虚抓了一下。
“操!”林凡骂了一声,猛地往后退——可退不动,那威压像锁链,捆着他的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气像毒蛇似的,顺着他的额头往识海里钻。
疼。比识海被撞时更疼。
黑气钻进识海的瞬间,那些关于天蓬的记忆、《九齿天蓬诀》的文字,竟开始往外飘,像是要被那只手拽走!林凡急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给!这是天蓬的东西,是他拼了命才拿到的传承,怎么能给这种阴邪的东西?
他死死咬着牙,舌尖咬破了,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突然,识海里的金色气流猛地炸了——不是他催动的,是掌心的耙齿纹路自己动的!一道金光从他眉心冲出来,直撞那道黑气,“滋啦”一声,黑气像被烧着的纸,瞬间缩了回去。
老头“咦”了一声,脸上露出点惊讶:“神器碎片还能护主?有点意思。”他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指尖的黑气更浓了,这次不是一道,是十几道,像一张黑网,对着林凡罩了下来,“但没用——元婴期的实力,不是一块碎片能挡的!”
黑网落下来的瞬间,林凡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响,像是要被压碎。可他没闭眼,反而睁得更大了——他想起了天蓬,想起那个浑身是血、背靠着石柱的壮汉,想起他说“想拿我手里的上宝沁金耙?做梦!”
是啊,天蓬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庭,他怎么就不能对抗一个元婴期的长老?
“《九齿天蓬诀》,第三式——撼山!”
林凡突然吼了一声,拼尽全身力气,把丹田所有的灵力,还有识海里那道金色气流,全灌进了掌心的纹路里。这次,金色气流没有冲出去,反而在他身前凝聚成了一道半丈大的耙影——耙齿锋利,带着云气,虽然比天蓬记忆里的小了太多,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砰!”
耙影撞上黑网,发出一声巨响。黑网晃了晃,没破,可耙影也没散——金色的光和黑色的气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周围的虚空都跟着震颤,连远处的星云都在往后退。
老头的脸色变了,青脸变成了铁青:“筑基后期,竟能催动第三式?不可能!”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黑袍里涌出更多的黑气,全灌进黑网里,“给我碎!”
黑网瞬间收紧,耙影的金光开始变暗,边缘一点点碎裂。林凡的嘴角溢出鲜血,丹田空荡荡的,灵力耗光了,识海也跟着疼,可他的手还在往前推——他不能退,一退,传承没了,命也没了,天蓬的冤屈,就真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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