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晚筝是在一阵极其嘈杂、如同置身于闹市般的喧闹声中,不情不愿地醒来的。
“滋啦——滋啦——!!!”那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哐当!哐当!!”那是重物敲击的闷响,震得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叮叮当当!!”那是瓦片碰撞和锤子敲打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还有……“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墙塌了?!!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极其不和谐的、足以将死人从棺材里吵醒的“施工交响乐”!
林晚筝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状态。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或者……自己不是睡在定安王府那幽静雅致的静心苑,而是……睡在了某个正在赶工的建筑工地上?!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经过一夜的安睡和药力的持续作用,背上的伤痛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减轻了许多,不再是那种火辣辣的剧痛,而是一种深沉的钝痛和麻痒。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不再像昨日那般虚弱不堪。
她披上外衣,趿拉着软鞋,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被吵醒的起床气,缓缓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窗缝,向外望去——
这一看之下,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原本清幽宁静、花木扶疏的静心苑庭院,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庭院中央,原本那棵枝繁叶茂、姿态优美的老梅树旁,此刻竟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工棚!几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木匠师傅,正围着几根粗大的原木,挥舞着锯子和刨子,“滋啦滋啦”地干得热火朝天!木屑纷飞,如同下雪一般!
不远处的假山池水旁,几个瓦匠师傅正蹲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青灰色的瓦片,旁边还堆着一摞摞新烧制的琉璃瓦,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更离谱的是……靠近东侧院墙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一排修剪整齐的翠竹!可现在……翠竹不见了!院墙……也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几个膀大腰圆的工匠,正挥舞着大锤,“八十!八十!”地喊着号子,对着那残破的墙体继续猛砸!尘土飞扬,碎石乱溅!看那架势……是打算把那面墙……整个给拆了?!!
整个庭院里,人来人往,各种工具、材料堆得到处都是,简直……一片狼藉!鸡飞狗跳!
这……这还是她昨天住的那个安静得能听到落叶声音的静心苑吗?!这分明是……是拆迁现场啊!!!
林晚筝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定了定神,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终于……在庭院一角,一棵幸免于难的石榴树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惊羽卫大统领隋心,正穿着一身……极其不合时宜的、皱巴巴的锦袍(显然是被临时从被窝里拖起来的),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和……巨大的怨念,手里拿着一卷图纸,有气无力地对着几个工头模样的人指指点点,时不时还要扯着嗓子吼两声:“喂!那边的!小心点!那盆兰花是王爷特意吩咐从江南运来的!砸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还有你们!砸墙的!动静小点!没看见天还没大亮吗?!吵着……吵着贵人休息了!!”
他那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冷面暗卫首领的威风?活脱脱一个……被无良老板强行拉来加班、睡眠严重不足的……倒霉监工!
林晚筝看得又是好笑又是疑惑。这……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裙和发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一出现,原本嘈杂的庭院,瞬间……安静了一秒钟!
所有工匠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位从主屋里走出来的、容貌清丽、气质脱俗的少女身上。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具体身份,但能让定安王府如此兴师动众、连夜翻修庭院的人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非等闲!于是,众人手上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几分,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隋心也看到了林晚筝,他那张写满怨念的脸瞬间僵住,随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躬身行礼:“林……林小姐!您……您怎么出来了?可是被这些粗鄙的声响吵醒了?属下……属下这就让他们轻点!!” 他说着,就要转身去呵斥那些工匠。
“隋统领,不必了。”林晚筝连忙摆手制止了他,她看着眼前这片狼藉的景象,忍不住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府……是要大兴土木吗?为何独独要翻修这静心苑?”
隋心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委屈、哭笑不得和……强烈吐槽欲的复杂表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压低声音,带着满腔的“血泪控诉”,对林晚筝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