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迎宾礼乐依旧在天地间回荡,山呼海啸般的恭迎声尚未完全平息。然而,就在这普天同庆、万众瞩目的正阳门外,气氛却骤然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二十步见方的空地上,聚焦在那一骑绝尘、鬼面森然的定安王江离,与那两个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朝廷命官身上!
江离勒马停驻,隋风喷着灼热的鼻息,马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他端坐马背,身姿如岳,玄色大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那张狰狞的青铜鬼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唯有一双透过面具的眼眸,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潭,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杀意!
他微微俯下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严崇和周正那惨无人色的脸,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二位大人,在此恭候多时……可有何话,要对本王……言说?”
“这……这……我……我们……”
严崇和周正被这目光一扫,只觉得如同被毒蛇盯上,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支支吾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下意识地、惊恐万分地偷偷瞥了一眼旁边马背上,那位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宏伟城墙、仿佛对眼前一切浑然不觉的红衣女子——杨花。仅仅是这一瞥,就让他们如同坠入冰窟,连灵魂都在颤抖!哪里还敢提什么“礼请城外”的混账话?!
看着二人这副脓包模样,江离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他忽然……动了!
只见他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扬——
“嗖!”
一道清冷的流光,如同闪电般破空而出!带着细微却尖锐的破风声,直射向瘫坐在地的严崇!
严崇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出于本能,双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接!
“啪!”
一件冰冷、坚硬、带着鞘的长条形物体,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中!正是……江离一直佩戴在腰间的……那柄名剑“秋月”!!!连鞘一起!!!
剑一入手,严崇只觉得双臂猛地一沉!这柄看似轻盈的长剑,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剑鞘瞬间传遍他的全身!更有一股……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无尽杀伐的……恐怖煞气,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呃啊——”
严崇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整个人……竟是以一种极其屈辱的……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倒在了江离的马前!!!手中的秋月剑,也“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
城上城下,无数道目光,瞬间凝固!礼乐声似乎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御史大夫严崇……竟然……对着定安王……跪下了?!还是以如此狼狈的姿态?!
江离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尘埃中的严崇,鬼面下传来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轻笑,语气夸张地说道:
“哦?严大人这是何意?你我同朝为臣,何必行此……三拜九叩之大礼?这可真是……折煞江某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现场,充满了极致的羞辱意味!
严崇被这巨大的屈辱感和那剑中传来的恐怖气息冲击得几乎晕厥过去!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因为极度的羞愤而涨成了猪肝色,五官扭曲,指着地上的秋月剑,声音嘶哑地尖叫道:
“江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竟敢如此羞辱朝廷命官!!!”
“哦?”江离发出一声轻咦,鬼面下的眼眸眨了眨,露出一副极其无辜和疑惑的神情,反问道:“严大人此言差矣!你与周大人二人,早早便候在此处,难道……不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迎接本王凯旋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委屈”:“本王千里迢迢,浴血归来,一路劳顿,此刻手酸乏力,让你这位迎接天使……代为拿一下佩剑,稍作歇息……这……有何不妥吗?难道……这区区举手之劳,严大人都不愿相助?还是说……”
江离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目光如电,死死锁定严崇:“严大人你……根本就不是来迎接本王的!你在此苦苦等候,是……另有……‘要事’?!嗯?!”
最后那个“嗯”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严崇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裸的杀意!
“啊……这……我……我……”严崇被问得哑口无言,浑身冷汗如雨!他看着江离面具下那似笑非笑、却冰寒刺骨的眼眸,又感受着地上那柄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秋月剑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他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所有的狡辩、所有的托词,在这绝对的实力和气势碾压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就像一只被剥光了羽毛、暴露在鹰隼利爪下的鸡雏,除了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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