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京城的雪悄然落下,细碎如絮,轻轻覆盖在叶家别墅的琉璃瓦上。屋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却掩不住那一丝悄然弥漫的牵挂与等待。
客厅里,红木雕花的茶几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龙井,袅袅茶香缭绕,仿佛将时光也染上了温情的底色。叶镇鸿与武安国两位老爷子并肩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上,神色沉稳,目光深邃,像两棵历经风霜的老树,静默中自有威严。他们之间无需寒暄,也不必客套,几十年的情谊早已沉淀成一种默契——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事。
小辈们则分坐两侧,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暗流涌动。叶东健翘着二郎腿,指尖轻敲扶手;武坤明斜倚椅背,嘴角挂着惯常的痞笑;而武晓菲,却安静得有些反常。她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下摆的绣纹,美眸始终凝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只要再看一眼,门后的人就会踏雪归来。
“镇鸿,你这孙子,说好大年夜回来的,怎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武安国抿了口茶,语气淡然,眼底却藏着关切。
叶镇鸿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孩子,从小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他说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哪怕翻山越岭,也会踩着钟声跨进这个门。”
两人对视一笑,那笑容里有信任,也有骄傲。他们都知道,那个曾被众人轻视、一度沉寂的少年叶晨峰,早已在无声处惊雷般崛起。边境交易市场那一夜的风雨,宋家少爷宋忠的神秘失踪,外界传言纷纷,可在这两位老爷子心中,答案早已不言自明。
“晨峰那孩子……是长大了。”武安国缓缓道,“以前我看他,只当是个被宠坏的公子哥,如今才明白,他是把锋芒藏进了骨子里。”
叶镇鸿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作为爷爷,我只愿他平安喜乐,粗茶淡饭也罢;可作为叶家家主……我不得不盼着他扛起这座大厦。东健不成器,旁系又各怀心思,叶家这一脉,若没有个顶梁柱,迟早散了。”
话音落下,厅内一时寂静。窗外雪光映照,照见老人眼角的沟壑,也照见一代家族掌舵者的孤独与重担。
不远处,叶东健和武坤明还在斗嘴,一句接一句,火药味十足,却又透着难以割舍的亲近。他们是从小打到大的冤家,也是彼此最信得过的兄弟。可今天,连他们也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话语间多了几分停顿与走神。
“我说大黑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叶东健忽然压低声音,“想把晨峰挖去军区?做梦吧你,那小子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武坤明嘿嘿一笑,眼里却认真起来:“我不是想用他,我是怕将来有一天,他飞得太高,我们这些人,连给他递杯水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一直沉默的武晓菲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她望着门外那条被雪铺平的小径,心跳如鼓。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揉乱叶晨峰头发的“姐姐”,也不再是那个在训练场上能一脚把他踹翻的女教官。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将来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
想起他在电话里低声说“等我回来”,想起他转身时那抹决绝的背影,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攥住了,酸涩又滚烫。
“晓菲?”武志方察觉女儿异样,轻声唤她。
她没回头,只是轻轻抚了抚发梢,声音极轻,却坚定:“爸,如果一个人值得你等十年,你会等吗?”
满室微怔。
片刻后,武安国笑了,叶镇鸿也笑了。
“会。”叶镇鸿缓缓道,“因为有些人,一出现,就注定是你一生的归途。”
武晓菲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初春枝头悄然绽放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怯与温柔。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指尖不自觉地绕了挠发梢,仿佛要把那份突如其来的娇羞藏进掌心。谁能想到,那个曾在训练场上大笑着挥拳、说话直来直去、从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武家丫头,此刻竟如月下静水般沉静动人?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瞬。
叶东健瞪圆了眼睛,连手中的茶杯都忘了放下;武坤明更是张了张嘴,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景;而武志方——这位一向严肃的父亲,也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目光在女儿脸上来回打量,心头涌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暖流:那是属于父亲才懂的悸动,是看着孩子长大的欣慰,更是对时光悄然改变一切的感慨。
“哎哟!”武坤明终于回过神,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调侃与释然,“我家晓菲这是被晨峰那小子彻底‘收服’了啊!以前还愁她性子太野,嫁出去怕没人受得了,现在倒好……这低头一笑的模样,别说京城那些世家公子,怕是连天上的神仙都要动凡心喽!”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沙发深处响起:“东健,你那个侄子呢?不是说好了年三十前一定到家?咱们这一大家子可都等着他开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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