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小叔的气色倒是愈发红润了,眉宇间透着股藏不住的精气神。叶晨峰将旅行包轻轻搁在脚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手臂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一边活动肩颈,一边笑道:“既然您执意要‘教训’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那我哪敢不从?晚辈孝顺长辈,天经地义。”
可这话听在叶东健耳朵里,却像一根细针扎进心窝——尊重长辈?鬼才信你!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额角隐隐冒汗。眼前这个“侄子”,哪里是寻常后辈?当年在强兵训练营,连兵王组那些被誉为“华夏利刃”的顶尖战力,都在叶晨峰手下败得毫无尊严。而今让他当众出手,不是切磋,是自取其辱啊!更何况,厅堂里灯火通明,亲朋满座,真被打趴下,他还怎么抬头做人?
“晨峰啊,”他干咳两声,脸上堆起慈祥笑容,仿佛真是为了家庭和睦着想,“今天可是大年夜,一家人围炉团圆,动手动脚多煞风景?咱们亲情为重,切磋的事……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话音未落,一旁的武坤明冷笑出声:“哎哟,我说叶东健,你在自己亲侄子面前都敢退缩?你还配叫一声‘叔叔’?还像个男人吗?”他故意摇头叹气,语气里满是轻蔑,“刚才那股威风劲儿呢?说要教训人的可不是我。”
“你少在这煽风点火!”叶东健瞪眼反击,“有胆你就上!别光嘴皮子厉害!”
“我可没说要上。”武坤明耸肩一笑,“但有人刚才拍着胸脯说要管教后辈,结果转头就怂——这脸皮,比我老家腌咸菜的缸还厚。”
两人你来我往,火药味渐浓,活脱脱一对斗嘴三十年的老顽童。明明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偏生一碰面就退回童年,幼稚得让人扶额。
就在这时,叶晨峰忽然开口,声音清朗如泉:“小叔,武叔叔,你们别争了。”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干脆——你们一起上吧,这样,也算给我个‘受教’的机会。”
“不行!”
“绝对不行!”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炸响,斩钉截铁,毫无犹豫。他们不怕输,怕的是输得太难看。那种被碾压的无力感,至今想起来仍令人心有余悸。
叶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孙子归来,眼中笑意温润如春水。他轻敲拐杖,佯怒道:“都住嘴!一个个年纪不小,倒比孩子还闹腾。晨峰刚回来,你们就想打架?成何体统!”
叶晨峰却不恼,咂了咂嘴,故作遗憾地低语:“其实……我本来打算,今天切磋不用双手双脚——给他们一个赢我的机会。可惜啊,人家不稀罕。”
这句话如同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叶东健和武坤明猛地对视一眼,眸中骤然燃起炽热的光。不用手?不用脚?这是老天赐下的翻身良机啊!当年他们虽败,却也看得真切——即便赤手空拳,叶晨峰依旧游刃有余。可如今他自己主动放弃四肢,岂非等于卸去獠牙的猛虎?
“谁说我不稀罕!”叶东健立刻挺直腰板,气势陡增,仿佛瞬间年轻十岁,“今天我就代兄长管教管教你!但话讲清楚——你不许用手脚!”
武坤明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晨峰,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大年夜让你长辈等这么久,本来就该罚!现在,机会来了!”
“你们俩还好意思争?”武晓菲忍不住嗤笑出声,杏眼圆睁,“刚才谁吓得直往后缩?一听不用手脚,立马跟捡了金元宝似的跳出来,羞也不羞?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晓菲!”武坤明假装痛心疾首,“你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着他?将来嫁进来,我们这些长辈还有立足之地吗?”
“谁、谁说我要嫁给他了!”武晓菲脸颊绯红,低头绞着手帕,声音越说越小,像只受惊的小雀。
厅内哄笑一片,年味顿时浓了几分。
叶老爷子正欲再劝,却被武安国轻轻拦住。“镇鸿,别急。”他眯着眼,目光落在叶晨峰身上,意味深长,“这孩子,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我看啊,真正吃亏的,恐怕不是他。”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叶镇鸿凝视着孙子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终于缓缓点头:“好。既然晨峰愿意陪你们玩一场,那就——点到为止,切磋而已。”
“记住了,”叶东健还不放心,再次强调,眼神灼灼,“你说过的,不动手,不动脚!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叶晨峰接上他的话,微微一笑,双眸如星河倒映,平静中藏着万丈深渊。
武坤明与叶东健并肩而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晨峰,今天可是你主动提的——要我们教训你。你也说了,不用手、不用脚,可别到时候让我们瞧不起啊!”
话音未落,一旁的叶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武老爷子则抿了抿嘴,眼中掠过一抹笑意。武志方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这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碰上晨峰,倒像是面对自家刚会走路的小孙子,连拳头都不敢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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