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织,林浩冲向住院部的脚步溅起水花,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钻进后背,却浇不灭他胸腔里燃烧的焦灼。老陈紧随其后,一边快步追赶一边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快速部署:“目标李响,身份危险,意图不明,请求立即支援12楼ICU区域,准备实施控制!”
林浩脚步未停,目光死死锁定住院部大厅那扇旋转门:“等支援到位,李响可能已经动手了!”他太清楚“安顺咨询”背后的势力有多狠——连电子数据都能精准抹除的人,绝不会介意在医院里“制造”一场“医疗意外”。
两人冲进大厅时,值班护士正坐在前台核对病历,看到他们神色匆匆,刚要开口询问,就被老陈亮出的证件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拦住:“纪委办案,紧急情况!请配合!”他直接指向电梯,“ICU,12楼!”
护士被这阵势慑住,愣愣地点了点头。轿厢缓缓下降,数字跳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老陈靠在轿厢壁上,继续与上级沟通:“我们正在强行介入!事急从权,后续手续补办!重复,情况紧急!”
电梯门打开,12楼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尽头的ICU大门紧闭,门口的金属椅子上,李响正低头玩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手迅速摸向口袋,身体也下意识地进入了防御姿态。
“李响!”老陈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我们是县纪委的!现在依据相关规定,要求你立即配合调查!”他一边说,一边向侧方移动,与赶上来的医院保卫科人员形成合围之势。
李响脸色一变,站起身就想后退,却被堵住了去路。他攥紧口袋里的东西,强装镇定,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们干什么?我只是在这里陪护病人!有什么手续吗?林瑶主任让我来的!”
“林瑶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已失联!你的身份我们也已核实,与申报不符,且与涉案公司有关联!”老陈厉声道,同时亮出手机上的内部协查通报截图,“现在怀疑你涉嫌危害病人安全,请立即交出你口袋里的物品,配合调查!”
李响眼神闪烁,突然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件,就要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后面扔。林浩一直紧盯着他,见状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那是一个微型录音笔,屏幕还亮着,红色的录音指示灯微弱地闪烁。
“想销毁证据?”林浩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指腹能感觉到录音笔外壳的冰凉和对方脉搏的狂跳,“你刚才和谁通话?‘确保不会醒过来’是什么意思?这录音笔里又录了什么?”
李响吃痛,挣扎着想要挣脱,脸色涨得通红,兀自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就在这时,ICU的门突然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匆匆走出来,看到走廊里的僵持,眉头紧锁,语气严肃:“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ICU!病人需要绝对安静!任何喧哗都可能影响抢救!”
“医生,我们是纪委工作人员。”老陈立刻上前,语气放缓但依旧坚定,“这位陪护人员身份可疑,我们怀疑他可能危及病人安全。现在需要您的配合,确认病人当前情况,并立即更换可靠的陪护人员。”
医生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李响,又看了看林浩和老陈,迟疑道:“病人刚经历一次抢救,颅内压仍然很高,生命体征极不平稳,随时可能再次出现险情。现在确实不能探视,也不能受任何刺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刚才这位陪护确实几次想进入治疗区,说是要给病人‘送点私人物品’,被我们护士严格拦住了。他手里拿的不是常规生活用品,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密封小药瓶,我们绝不允许这种东西带进去。”
林浩和老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后怕——如果刚才晚来一步,如果护士稍有松懈,那个药瓶里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情况非常严重。”林浩上前一步,语气恳切而急迫,“麻烦您立刻协调,我们需要在您的见证下,对ICU的治疗环境进行一次紧急核查,包括核查所有近期用药记录、检查关键医疗设备运行状态。我们已经联系了上级指派的医疗督查组,他们正在赶来路上!”
医生感受到事态的严峻,终于点头:“好,我马上安排。你们派一个人,跟我进去,只能在外围观察区,不能进入核心治疗区,更不能接触病人和设备。”
老陈示意一位纪委同志跟进。林浩则走到ICU门口,透过观察窗的玻璃看向里面。秦清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扣着呼吸机。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曲线微弱地起伏着,数字显示着她的生命依然在与死神拉锯。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那双清冷通透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林浩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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