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纹师：从废印到掌界 第12章 偶遇赵老

次日清晨，灰石城的街道已热闹起来。晨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上，将商铺招牌上的界纹映照得格外清晰。林野跟着赵虎将商队货物交给商会后，便与赵虎告别，独自朝着城南的修纹阁走去——昨夜纹魔宗的阴影仍在心头萦绕，他迫切想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同时也想弄清旧印与碎片对修纹阁的异常反应。

城南的街道比城门口安静些，两旁多是售卖纹材和提供修复服务的小店。林野按照赵虎的描述，很快找到了修纹阁。那是一间不算宽敞的铺子，木质门楣上挂着一块陈旧的牌匾，牌匾上“修纹阁”三个字是用界纹刻成的，虽历经岁月，仍能看出刻痕的精细——笔画间藏着淡淡的“凝纹”波动，能让牌匾常年不腐，这是二阶凡纹师才能掌握的手法。

铺子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叹息声。林野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纹墨香气扑面而来。铺子内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左侧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纹材，从黑色的纹墨、细长的纹笔，到不同规格的凡纹石，分类摆放得一丝不苟；右侧的工作台上，放着一件破损的纹器——那是一副护心纹甲，甲胄表面的淡蓝色纹路多处断裂，部分区域还残留着黑色的腐蚀痕迹，显然是被高阶纹兽的能量所伤。

工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正拿着放大镜，眉头紧锁地观察着纹甲上的裂纹。老者的手指干枯却稳定，时不时用指尖轻轻触碰纹甲，像是在感受纹路的能量流动，正是赵虎提到的修纹阁店主赵老。

“请问，这里是修纹阁吗？”林野轻声问道，生怕打扰到赵老。

赵老抬起头，目光落在林野身上。他的眼神浑浊却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打量了林野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是赵修，你找我有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

林野连忙拱手：“赵老您好，我叫林野，是赵虎大哥介绍来的。我听说您是灰石城有名的修复师，想来看看能不能在铺子里找份活计，哪怕是打杂也行。”他没有直接提及旧印与碎片的异常，打算先观察情况，再决定是否透露秘密。

赵老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赵虎的朋友？他倒是没跟我提过。”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工作台上的纹甲，眉头皱得更紧，“不过我这里暂时不缺打杂的，你要是懂界纹，或许还能帮上点忙；要是不懂，恐怕……”

“我略懂一些界纹解析。”林野连忙说道，目光落在纹甲上，“赵老，您是不是在为这副护心纹甲的裂纹发愁？”

赵老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倒是眼尖。这副纹甲是城南王掌柜送来的，甲胄上的‘护心纹’是二阶凡纹，原本能抵挡二阶纹兽的攻击，可王掌柜的儿子带着它去野外狩猎，被一头蚀纹熊的腐蚀能量伤到，不仅纹路断裂，还有部分金属被腐蚀，我试了好几种修复方法，都没能彻底解决问题。”

林野走到工作台前，仔细观察着纹甲。他能看到，纹甲表面的淡蓝色纹路确实多处断裂，断裂处还残留着黑色的腐蚀痕迹，那些痕迹像是细小的藤蔓，顺着纹路的方向蔓延，显然是蚀纹熊的腐蚀能量还残留在纹甲内部，若不清除，就算修复了裂纹，纹甲也无法恢复原本的防御能力。

“赵老，您看这里。”林野指着纹甲左胸处的一道裂纹，“这道裂纹看似是被外力撞击导致的，实则是内部的腐蚀能量破坏了纹路的能量节点，才让裂纹扩大。还有这里，”他又指向纹甲的边缘，“腐蚀痕迹已经渗入金属内部，您之前用的‘补纹术’只能修复表面纹路，无法清除内部的腐蚀能量，所以修复后纹甲的防御才会大打折扣。”

赵老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连忙拿起放大镜，按照林野指的位置仔细观察，片刻后，他放下放大镜，看向林野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你说得对！我之前只注意到表面的裂纹，倒是忽略了内部的腐蚀能量。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些腐蚀痕迹很细微，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且你连能量节点的问题都能看出来，不像是只‘略懂’界纹解析。”

林野心中一紧，连忙解释：“我以前在家族的杂役处整理过旧纹材，偶尔会看到一些破损的纹器，慢慢摸索出了一点解析的方法，算不上专业。”他隐瞒了渊底的经历，只说是自己摸索所得。

赵老显然没有怀疑，反而点了点头：“能从杂役做起，还能摸索出界纹解析的方法，你倒是个有心的孩子。”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刚才说懂界纹解析，那你有没有办法清除纹甲内部的腐蚀能量？”

林野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界纹总纲》中关于能量清除的记载——凡纹中的“净纹”能清除低阶腐蚀能量，虽然他没有刻印过净纹，但可以通过解析纹甲的能量流动，找到腐蚀能量的汇聚点，再用破障纹的力量将其引导出来。

“我或许有办法试试。”林野说道，“赵老，您能给我一支纹笔和一点清水吗？”

赵老连忙点头，从货架上拿了一支细纹笔和一个瓷碗，倒了半碗清水递给林野。林野接过纹笔，蘸了点清水，没有直接触碰纹甲，而是将笔尖悬在纹甲上方，按照解析出的能量流动路径，轻轻点在纹甲表面的几个节点上。

他的动作很慢，却异常精准。每一次笔尖落下，纹甲上的淡蓝色纹路就会亮一分，那些黑色的腐蚀痕迹也会淡一分。赵老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纹甲，他能清晰地看到，随着林野的动作，纹甲内部的黑色腐蚀能量正在被逐渐引导出来，顺着笔尖的方向，融入清水中，碗里的清水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黑色。

“这、这是……”赵老的声音带着激动，“你这是用什么方法？竟然能直接引导出内部的腐蚀能量！”

“我只是根据纹路的能量流动，找到腐蚀能量的汇聚点，再用微弱的界纹之力将其引导出来。”林野没有提及破障纹，只说是界纹之力的作用。他知道，过早暴露自己的特殊刻印方法，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野终于将纹甲内部的腐蚀能量全部引导出来。碗里的清水已经彻底变黑，而纹甲表面的黑色腐蚀痕迹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断裂的淡蓝色纹路。他放下纹笔，轻轻舒了口气：“赵老，内部的腐蚀能量已经清除了，接下来您只需要用‘补纹术’修复断裂的纹路，纹甲就能恢复原本的防御能力。”

赵老连忙拿起纹甲，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太好了！真的清除干净了！林野，你这手解析能力，比灰石城不少低阶修复师都强！”他看向林野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欣赏，“你刚才说想找活计，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懂界纹的帮手，你愿意留下来吗？平日里帮我打理铺子、解析纹器，我管你食宿，还能教你一些修复技巧和界纹知识。”

林野心中一喜，连忙拱手：“多谢赵老！我愿意留下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仅找到了活计，还能跟着赵老学习修复技巧，这对他提升界纹实力有极大的帮助。

“那就好。”赵老笑着点了点头，“铺子后面有个小房间，你可以住那里。今天你先熟悉一下铺子里的纹材和工具，明天再开始帮我打理铺子。”说着，他又拿起那副纹甲，“我现在就把纹甲修复好，给王掌柜送过去，顺便跟他提一下你，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活计。”

林野点点头，开始熟悉铺子里的纹材和工具。货架上的纹材种类繁多，从低阶的凡纹石、黑色纹墨，到中阶的蓝纹墨、精铁纹笔，还有一些用于清除腐蚀的“净纹粉”，林野都一一记下，偶尔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赵老请教，赵老也耐心地为他解答。

大约一个时辰后，赵老成功修复了护心纹甲。修复后的纹甲表面，淡蓝色的护心纹重新焕发出明亮的光芒，防御能力比之前还要强上几分。赵老满意地看着纹甲，对林野说道：“我去给王掌柜送纹甲，你看好铺子，别让外人进来乱碰东西。”

“您放心，赵老。”林野连忙答应。

赵老拿着纹甲离开了铺子，铺子里只剩下林野一个人。他走到工作台前，看着上面的纹笔和纹墨，心中感慨——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在灰石城找到立足之地，还能跟着赵老学习修复技巧，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正想再研究一下铺子里的纹材，胸口的淡青色碎片突然轻微震动起来，手腕上的旧印也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感。林野心中一惊，连忙环顾四周，发现铺子里并没有异常，旧印和碎片的震动似乎是因为铺子里的某种东西。

他顺着旧印和碎片的感应方向看去，只见铺子最里面的货架上，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木盒约莫半尺长，表面刻着淡淡的“封纹”，显然是用来存放重要物品的。林野走到货架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能感觉到，旧印和碎片的震动变得更加明显，显然木盒里的东西与它们有关。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林野心中好奇，想要打开木盒，却发现木盒上的“封纹”是三阶凡纹，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解开。他只能将木盒放回原位，心中暗暗记下——看来修纹阁里确实藏着秘密，等以后实力提升了，一定要弄清楚木盒里装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铺子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正是之前在客栈里遇到的黑风盗首领！

林野心中一紧，连忙握紧拳头，掌心的破障纹随时准备激活：“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修纹阁，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刀疤男冷笑一声，目光在铺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林野身上：“我找赵修，不关你的事。识相点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赵老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等他回来再说。”林野毫不退让，“而且这里是灰石城，你要是敢在这里动手，城主府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城主府？”刀疤男嗤笑一声，“我这次来，就是受城主府的人所托，来找赵修要一样东西。你要是再敢阻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他掌心凝聚出黑色的界纹光芒，显然是想动手。

林野心中一沉，没想到黑风盗竟然和城主府的人有关联。他知道自己不是刀疤男的对手，只能拖延时间，等待赵老回来。就在刀疤男的攻击即将落下时，铺子外突然传来赵老的声音：“住手！”

刀疤男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赵老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城卫兵服的人。赵老的脸色阴沉，看着刀疤男：“李疤脸，你竟敢在我修纹阁闹事，还敢冒充城主府的人，胆子不小啊！”

刀疤男看到城卫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掌心的黑色界纹光芒也黯淡下去：“赵、赵老，我只是来跟您要一件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我修纹阁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赵老冷哼一声，看向身后的城卫兵，“两位官爷，这个人是黑风盗的首领，之前在客栈里闹事，还冒充城主府的人，你们看该怎么处理？”

两个城卫兵对视一眼，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刀疤男围了过来：“李疤脸，我们奉城主之命，正在抓捕黑风盗，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跟我们走一趟吧！”

刀疤男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城卫兵一脚踹倒在地，死死按在地上。他挣扎着大喊：“赵修，你给我等着！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城卫兵押着刀疤男离开了铺子，铺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林野松了口气，看向赵老：“赵老，谢谢您。您怎么会带着城卫兵回来？”

赵老苦笑一声：“我送纹甲给王掌柜的时候，正好遇到城卫兵在追查黑风盗，我就跟他们提了一句李疤脸可能会来我这里闹事，没想到他们真的跟过来了。”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凝重，“不过李疤脸说受城主府的人所托，来找我要东西，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林野心中一动：“赵老，您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城主府想要的？”

赵老沉默了片刻，看向铺子最里面的货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我这里确实有一件东西，是我年轻时从陨星遗迹带回来的，据说与上古界纹师有关。城主府的人之前就来找过我几次，想要买下这件东西，我都没答应。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勾结黑风盗，来硬的。”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赵老说的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陈旧木盒里的物品？而且赵老提到了陨星遗迹，这让他想起了父母的死因——父亲当年就是在陨星遗迹探索时“意外”去世的，说不定赵老知道些什么。

“赵老，您说的那件东西，是不是放在那个木盒里？”林野指着货架上的木盒，“还有，您知道陨星遗迹的事吗？我父亲当年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赵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父亲也去过陨星遗迹？”他走到货架前，拿起木盒，轻轻抚摸着盒面上的封纹，“这个木盒里装的，确实是我从陨星遗迹带回来的‘界纹残片’，那残片上的纹路很古老，我研究了几十年，也没能解析出其中的秘密。至于你父亲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二十年前，有一批界纹师去陨星遗迹探索，最后只有少数几人活着回来，其他人都失踪了，包括你的父亲。”

林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赵老，您知道那批界纹师去陨星遗迹是为了什么吗？我父亲的‘意外’，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赵老摇了摇头：“具体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那批界纹师中，有几人与纹魔宗有关联，你父亲的‘意外’，说不定和纹魔宗脱不了干系。”

“纹魔宗！”林野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父母的死因竟然还牵扯到了纹魔宗。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查清真相的决心。

就在这时，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声。赵老和林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远处的街道上，浓烟滚滚，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疯狂地屠杀平民，那些人的衣服上，都绣着纹魔宗的标志！

“是纹魔宗的人！他们竟然敢在灰石城动手！”赵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野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纹魔宗的人恐怕是冲着赵老手中的界纹残片，还有他身上的旧印和碎片来的。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经降临到了灰石城，而他和赵老，都被卷入了这场危机之中。

“快关上铺子，用‘固垒纹’加固门窗！”赵老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林野点点头，和赵老一起，快速关上铺子的门，并用铺子里的纹材，激活了门窗上的防御凡纹。

铺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不断传来。林野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不知道，这场纹魔宗的袭击，会给灰石城带来怎样的灾难，也不知道，自己和赵老能否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而那个装着界纹残片的木盒，还有他身上的旧印和碎片，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命运？一场新的风暴，已经在灰石城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