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无声的战场
萍乡煤矿的瓦斯爆炸事故,如同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快速工业化进程中华丽的外表,露出了底下潜藏的管理混乱与技术匮乏的脓疮。这声巨响不仅震撼了矿区的土地,更在登州执政府内引发了深远的回响。
高岩在事故报告的空白处,用朱笔重重批下八个字:“科技不兴,国无宁日!”
一场超越枪炮和钢铁的、关乎共和国未来命运的战役,在无声的战场上悄然拉开序幕。在工业总局下,新设立了“技术标准与安全监察司”,首批三百名经过严格选拔的年轻技术员和工程师,被派往各大工矿企业,他们手中的卡尺和规范手册,成为了整顿生产秩序、强制推行安全规程的“尚方宝剑”。
与此同时,一场规模空前的“技术扫盲”与“技能提升”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夜校、速成班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工厂、矿区建立起来,老工匠被要求系统地总结经验,年轻工人则被强制学习基础的机械原理、图纸识别和安全操作规范。阻力不言而喻,习惯了凭经验做事的老匠人抱怨“多此一举”,大字不识的工人面对教材愁眉苦脸。但执政府以不容置疑的决心推进,将技能考核与工资等级、晋升直接挂钩。
在青岛,依托与德国的合作,第一所近代意义上的高等工科学院——“德华工学院”开始筹建,计划设立机械、冶金、化工、电气四个核心学系,面向全国招收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青年,师资则由德国派遣的专家和国内学成归来的留学生共同担任。高岩亲自审定了学院的章程,并在开幕训词中强调:“此处所授,非仅技艺,乃强国之种,复兴之基。诸生今日之苦读,将为明日华夏之脊梁!”
第二节:破晓的微光
技术的革新往往始于细微之处。在登州机器局下属的一个不起眼的“精密仪器研制所”内,几名年轻的研究员正围着一台结构复杂、不断发出“滴滴”声的机器废寝忘食地工作。为首的是一位名叫方觉的归国留学生,他曾在德国西门子实习,如今带着一腔热血回国效力。
他们攻关的项目,是基于陈念恩无线电团队的基础原理,试图研制出更稳定、更小型化的军用无线电收发报机。现有的“蜂鸟”系列电台体积庞大,依赖真空管性能不稳定,且功耗极高,严重制约了部队,尤其是小分队和机动单位的通讯能力。
“方工,真空管的寿命还是达不到要求,杂波干扰也太强了!”一名助手沮丧地报告。
方觉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杂乱波形,眉头紧锁。他知道,关键不在于仿制,而在于理解和超越。他带领团队,一边分析着德国提供的部分基础资料,一边尝试用国内能找到的材料进行替代和改进,甚至大胆提出了新的电路设计方案。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实验室里堆满了废弃的元件和图纸。就在经费即将耗尽,质疑声渐起之时,一个偶然的发现带来了转机。一名助手在调试新绕制的线圈时,误接了线路,却发现某种特定的连接方式可以显着过滤掉特定频率的杂波。
“就是这个!”方觉如获至宝,团队立刻沿着这个方向进行深入研究和系统测试。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他们终于成功地稳定了核心元件的性能,并设计出了一套全新的滤波和放大电路。当一台体积只有原来“蜂鸟”电台三分之一、重量减轻一半、通讯距离和清晰度却显着提升的新型电台——“蝉”式短波电台,终于传出稳定清晰的电波信号时,整个实验室沸腾了!
“蝉”式的成功,不仅仅是通讯装备的升级,它更象征着共和国在消化吸收外来技术的基础上,开始拥有了初步的、独立的研发和创新能力。这点点星火,虽微弱,却预示着破晓的微光。
第三节:润物无声
就在方觉团队为“蝉”式电台欢欣鼓舞的同时,另一场更为宏大、也更为根本的“塑造灵魂”的工程,正在共和国的基层悄然铺开。
由教育总署颁布的《共和国初级教育暂行标准》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标准规定,所有六至十二岁的儿童,无论男女,均需接受以“国语(官话)”、“算术”、“共和常识”、“自然初步”和“体育”为核心内容的四年制义务教育。教材由中央统一编纂,摒弃了“四书五经”和“忠君”思想,取而代之的是国家认同、科学启蒙和公民权利与义务的基本概念。
在浙江绍兴的一个水乡小镇,原本供奉着孔子牌位的旧学堂被改建成了“镇立第一初级小学”。开学第一天,年轻的男教师指着黑板上悬挂的共和国旗帜和地图,对下面坐着几十个眼神懵懂又带着些许怯生生的孩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子们,从今天起,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中华共和国的国民。我们的国家,有广阔的土地,有勤劳的人民。你们读书,不是为了考状元做官,是为了明事理,学本事,将来更好地建设我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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