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的心腹太监刘永诚带人封锁了通往武库和银库的宫道!
这个消息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林锋然因为瓦剌兵临城下而紧绷的神经。他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御案才勉强站稳。最坏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曹吉祥这条老狗,竟然真的敢在国难当头之时,发动宫廷政变!他这是要掐断京城的军械和饷银供应,让于谦的守军不战自溃!更要借此控制皇宫,挟持自己这个皇帝!
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决绝的炽热情绪,猛地冲上林锋然的头顶。他不能倒!绝对不能倒在这里!否则,不仅他自己性命不保,整个大明江山,北京城百万军民,都将万劫不复!
“陛下!”舒良和张永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
“朕没事!”林锋然猛地推开他们,站直身体,眼中燃烧着骇人的光芒。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曹吉祥控制了武库和银库的通道,等于扼住了京城防务的咽喉。但他应该还没能完全控制整个皇宫,否则来的就不是封锁道路,而是直接擒拿自己的甲士了。这说明,曹吉祥的准备还不够充分,或者他有所顾忌,不敢立刻撕破最后的脸皮。他可能想先造成既成事实,逼迫自己就范。
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在他完成布局之前,打破这个僵局!
“舒良!”林锋然声音低沉而急促,“曹吉祥以什么名义封锁宫道?”
舒良连忙回答:“回陛下,刘永诚说是……说是奉旨加强戒备,以防瓦剌细作破坏!”
“奉旨?”林锋然冷笑,“朕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好一个矫诏擅权!”他立刻抓住了对方的破绽——曹吉祥不敢明着造反,只能打着皇帝的旗号行事,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张永!”林锋然转向贴身太监,“你立刻悄悄去一趟坤宁宫,告诉皇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紧闭宫门,保护好太子,没有朕的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调朕的乾清宫侍卫,分一半过去加强守卫!”
“奴婢遵旨!”张永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跑去安排。
“舒良,”林锋然继续下令,“你亲自去一趟司礼监值房,找到当值的秉笔太监(非曹吉祥党羽),让他立刻拟一道旨意,就说朕听闻武库、银库重地守卫松懈,深为忧虑,特命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吉祥即刻前往查验,并暂留该处督防,无朕手谕不得擅离!盖上朕的随身小玺!”
舒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陛下……您这是要……明升暗降,把曹吉祥调离中枢,困在武库?”
“没错!”林锋然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是喜欢待在那边吗?朕就让他待个够!把他和他在宫内的核心党羽暂时隔开!你拟好旨意后,不要声张,找几个机灵可靠的小太监,分头悄悄送去武库和曹吉祥的住处。记住,一定要让曹吉祥本人接到旨意!”
“妙啊!”舒良恍然大悟,皇帝这是要玩一手阳谋!用圣旨把曹吉祥“栓”在武库,让他进退两难!如果曹吉祥抗旨,那就是公然造反,正好给了皇帝动手的理由;如果他接旨,就被困在武库,失去了对宫内局势的直接指挥! “奴婢这就去办!”
舒良匆匆离去。林锋然独自站在空旷的乾清宫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北京城方向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心潮澎湃。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曹吉祥还不敢立刻撕破脸,赌的是圣旨的余威尚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林锋然能感觉到,皇宫内的气氛异常紧张,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眼神闪烁,显然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曹吉祥的党羽肯定也在暗中活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舒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陛下!成了!曹吉祥……曹吉祥接旨了!”
林锋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随即又提起:“他什么反应?”
“他……他脸色很难看,但还是跪接了圣旨。刘永诚那边似乎有些骚动,但被曹吉祥用眼神压下去了。曹吉祥现在已经带着几个亲信太监,进了武库衙门。”舒良回道。
好!第一步成功了!曹吉祥果然还存有侥幸心理,或者说,他还没准备好立刻摊牌!
“很好!”林锋然精神一振,“现在,立刻执行第二步!舒良,你马上带朕的手谕,去御马监!”
御马监掌管部分宫廷禁卫和马匹,监官太监虽然不是曹吉祥的核心党羽,但一向态度暧昧。林锋然要趁曹吉祥被调开的这个机会,争取御马监的支持!
“你告诉御马监太监,就说曹吉祥奉旨督防武库,宫内防卫空虚,朕心甚忧,特命他即刻抽调两百名精锐禁卫,交由你指挥,加强乾清宫、坤宁宫及内库等重要区域的巡查!若敢迟疑或抗命……”林锋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以谋逆论处!”
他这是要强行夺回一部分宫廷的武力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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