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程书记,那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祁同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过去这些年,他之所以行事如此高调,甚至有些肆无忌惮,倚仗的正是两座靠山:一座是已经进入更高层、影响力犹在的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另一座就是在本省手握重权、位列“三号”的老师高育良。
他与山水集团美女总经理高小琴之间那种超越寻常的关系,虽然在公开场合无人敢提,但在汉东官场的中高层圈子里,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一个出身贫寒的渔家女,能在短短数年间,将山水集团打造成估值上百亿的商业帝国,若说背后没有他这位公安厅长倾尽全力的扶持和保驾护航,任谁都不会相信。
至于高小琴那位神秘的双胞胎姐姐高小凤……祁同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高育良,心里更是发虚。
那位只在吕州月牙湖美食城项目初期短暂露过面的女子,早已被老师妥善安置。
据说在怀上老师的孩子后,就被秘密送往香江待产并长期居住,从此深居简出,与内地几乎断绝了公开联系。
老师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连一丝可供人拿捏的实质性把柄都难以找到。
“学长,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尽早与山水集团做切割,把屁股擦干净。可你总是心存侥幸,觉得有赵家和老师护着,出不了大事。”程度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淡然,“你看看我,现在就算有人跳出来说我跟山水集团有什么瓜葛,谁会信?谁敢信?”
程度的底气来源于他背后那个真正的商业巨擘——天河控股集团。
那是跻身世界五百强前列、估值高达八千亿美元的庞然大物。
若是上市,市值突破万亿美元也并非难事。
当然,无论是程度本人还是其背后的江家,都绝不会让这家核心企业上市,使其暴露在公众视野和资本市场规则之下。
与天河控股相比,山水集团那百亿规模,简直如同孩童的玩具。
程度的超然地位,使得他根本无需,也不屑于从山水集团这种地方获取利益。
“怎么办?难道你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拿赵家去换你自己的前程吗?!”高育良见祁同伟第一反应竟是寻求自保之策,不由得怒气上涌,语气严厉地斥责道。
对于赵家,高育良的感情极为复杂。
一方面,他必须承认,汉东省能有今天的经济规模和地位,与赵立春在主政期间大力推动改革、积极招商引资是分不开的。
尽管赵立春治下确实存在任人唯亲、贪腐横行的问题,有些案件甚至到了荒唐骇人听闻的地步,但这并不能完全抹杀其在发展经济上的贡献。
在高育良看来,这些问题属于特定历史阶段的“遗留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内部整顿、调职、降级甚至开除党籍公职等相对缓和的方式逐步消化、解决,而不必像沙瑞金这样,试图用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掀翻,搞“一棍子打死”。
他内心深处信奉的是“刑不上大夫”那套潜规则,认为对赵立春这个级别的干部,应留有体面。
另一方面,赵立春对他高育良确有知遇之恩。正
是赵立春将他从书斋中提拔起来,一路栽培,他才能坐上今天省委副书记的位置。
“汉大帮”与赵家更多是一种战略合作关系,但若无赵立春当年的提携,他绝无可能拥有如今的权势。
更为关键的是,他通过高小凤,间接持有山水庄园高达50%的干股。
这些年来,山水集团依托赵家和他们的庇护所获得的巨额利润,有相当一部分通过复杂隐秘的渠道,流入了他在海外为高小凤和他们的儿子设立的家族信托基金之中。
这笔庞大的财富,是他为自己和血脉至亲留下的退路与保障。
动了赵家,山水集团必然不保,他这条精心铺设多年的财路也就断了,虽然有些难受,但他还是可以接受!
“老师,您误会了,我绝不是那个意思!”祁同伟见高育良动怒,连忙解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既回应沙书记那边的压力,又能把这件事对赵家、对我们所有人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试图寻找一条能够保全自己的中间路线。
高育良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程度,沉吟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说道:“程度,你看……能不能由你们天河集团出面,以一个合理的商业价格,接下小凤手中那部分山水庄园的股份?这样至少能先把这部分资产洗白、剥离出来,也算是让同伟和那边做一个切割。”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快让祁同伟从山水庄园这个泥潭里脱身的办法。
程度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爱莫能助的苦笑:“老师,这个忙,不是我不想帮,而是不能帮,也帮不了。山水庄园里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在这里细说了吧?天河集团体量再大,背景再深,也绝不能沾上这种污点。这不仅仅是商业风险,更是巨大的政治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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