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坡!我警告你,放老实点,别跟我在这里耍滑头、耍花样!”赵东来猛地一把推在郑西坡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赵东来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说!那三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蔡成功凭什么给你这么大一笔‘奖金’?”
“我……我说了,那……那三十万就是蔡董事长看我为厂里辛苦了大半辈子,额外发给我的奖金!是……是表彰!对,是表彰!”郑西坡被推得心惊肉跳,但依旧咬死之前的说法,只是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郑西坡!”赵东来猛地提高音量,一把揪住郑西坡的衣领,几乎将他从椅子上提溜起来,“我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是给你逗闷子、听你讲笑话的吗?!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和蔡成功勾结在一起,利用工会主席的身份,欺上瞒下,骗取那些工人签署股权同意书的?!还有,另外那二百万!是不是蔡成功事后给你的贿赂?!说!”
“什么二百万?!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二百万!”郑西坡听到这个数字,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失声叫道,“我什么时候收过蔡董事长二百万了?赵局长,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那三十万奖金我都说不清楚了,哪来的二百万啊!”他极力否认,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哼!不知道?”赵东来松开手,将他重重推回椅子上,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曾支队!”
“到!局长!”一旁待命的刑侦支队曾支队长立刻上前一步,向赵东来敬了一个礼,随即转向郑西坡,眼神冰冷中带着一种猎手审视猎物般的兴奋。
“让他在这里好好地、仔细地想清楚!想清楚那二百三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东来指着郑西坡,对曾支队下令,“在这期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反省’!”
“是!局长!保证完成任务!”曾支队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亢奋。他看向郑西坡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攻破的堡垒。
这些年,办案流程越来越规范,动不动就要求全程录音录像,各种纪律条令框得死死的,让他这种习惯了“短平快”出效率的老刑侦感觉束手束脚。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局长亲自下令、可以“特殊关照”的案子了。
“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他是如何与蔡成功内外勾结,收受这二百三十万巨额贿赂的!还有他那个儿子郑乾,我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还有那个跟他同居的张宝宝,背景也查清楚!所有问题,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尽快核实!”赵东来语气森然地补充道。
“是!局长!您放心!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曾支队兴奋地应道,摩拳擦掌。
“你们俩!”曾支队转头对身后的两名得力干警示意:“把郑西坡带到隔壁特别询问室去!他年纪大了,‘伺候’的时候注意着点,别留下什么明显痕迹。把他那个宝贝儿子郑乾,就安排在对面的房间,让他能‘听点动静’。”
曾支队是几十年的老刑侦了,对审讯犯罪嫌疑人有着自己的一套“成熟”方法,深知如何利用环境、心理和必要的“手段”来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凭借这些,他这些年破获了数起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破案率高达90%以上,还因此上过汉东省电视台的专题报道,在整个市局都是标杆式的存在,被誉为“汉东神探”。
至于这高达90%的破案率背后,有多少是建立在类似“特别关照”的基础上,赵东来也隐约知道一些,但他从不过问。
重要吗?不重要。他只需要漂亮的破案率和一份份能向上交代的结案报告。
若不是此刻有省公安厅和省检察院的人在市局盯着,赵东来相信,根本不需要一天,这位“汉东神探”曾支队,就能从他想要的任何人嘴里,拿到他想要的、关于蔡成功的“标准答案”。
“胜利……胜利!”郑西坡艰难地侧过头,朝着隔壁方向压低声音呼喊。
他的一只手腕被冰冷的手铐牢牢锁在窗台边缘的铁栏上。
他身高大约一米七六,而手铐固定的位置却被故意设定在一米八八左右的高度。
这十厘米的差距,让他必须拼命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减轻手腕被拉扯的剧痛,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那一小片脚掌上,小腿和脚踝很快就酸痛难忍,浑身肌肉都因持续紧绷而颤抖。
而在对面的“特别询问室”里,他儿子郑乾(郑胜利)的处境更是刁钻。
他的手铐被锁在一个更低的位置,导致他只能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姿势半蹲着——既无法完全站直身体,也无法坐下休息,因为就在他屁股正下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赫然放着一盆满是尖锐硬刺的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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