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坡!”曾支队长猛地一拍审讯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灰尘都仿佛跳了起来。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被铐在窗边、姿势痛苦不堪的郑西坡,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活了大半辈子!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郑乾想想吧?据我们了解,你儿媳妇张宝宝可是已经怀上了,你马上就要当爷爷了!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清楚,你或许还能有机会亲眼见见你的孙子,抱抱他!要是再负隅顽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我要当爷爷了?”郑西坡听到这个消息,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甚至连手腕上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一些。
这对于一直盼着儿子能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没错!只要你现在配合,老老实实,不再耍花样,肯定能见到你孙子出世!”曾支队抓住他这一瞬间的心理波动,立刻趁热打铁,再次逼问,“说!蔡成功是不是前后一共给了你二百三十万?那三十万是明面上的奖金,另外二百万是私下里的贿赂!是不是?”
“没有啊!警官!真的没有啊!”郑西坡从短暂的喜悦中被拉回残酷的现实,脸上再次写满了茫然和委屈,“蔡总……蔡成功他就只给过我那三十万,说是感谢我出面劝说工人、推动煤矿收购的辛苦费和奖金!那二百万我是真不知道啊!警官同志,您……您能不能给点提示?我到底收什么二百万了?”他几乎是在哀求,希望能找到一点头绪。
“提示?”曾支队冷笑一声,开始按照预设的剧本引导,“蔡成功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张桂花……叫张桂花。”郑西坡老实地回答,甚至还补充道,“是一位很和善的老嫂子,我逢年过节的时候,只要在市里,都会去拜访一下她。蔡成功忙,有时候顾不上。”
“也就是说,你们两家很熟悉,你对蔡成功的母亲也很熟悉,对吧?”曾支队点了点头,仿佛抓住了关键,“这就对了!这就解释得通了!蔡成功就是用他母亲张桂花的名义,在外面偷偷开了四张银行卡,每张卡里都存了五十万!然后,他通过京州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辗转把这四张卡,换成东西!这就是那二百万!”
“啊?!这……这怎么可能?!”郑西坡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完全无法理解这匪夷所思的指控。
“来!看看这些!”曾支队不容他多想,将一叠彩色照片“啪”地一声甩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就是你用那二百万贿款购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你家里搜查出来的!还有一部分,估计已经被你,或者你儿子、你那个准儿媳妇给奢侈地消费掉了!”
照片上,赫然是各种奢侈品——LV的男士手包、古驰的皮带、金光闪闪的名牌手表、高档的女式手提包,甚至还有几根黄澄澄的金条!
这些“证物”被刻意摆放在郑西坡家中一些隐蔽的角落——床底、衣柜深处、杂物堆里。
照片的拍摄角度刁钻,显得像是藏匿赃物。更有一张特写,是郑西坡儿子郑乾卫生间洗手台上,一些已经开封使用过的国际大牌化妆品和护肤品。
这些“证据”,自然是赵东来根据欧阳菁的消费记录,派人紧急置办并趁抓捕时偷偷放置的。那些化妆品更是精心处理过,做出了使用过的痕迹,以求以假乱真。
“啊……这……这……”郑西坡看着这些照片,彻底傻眼了。照片里那个堆满了名表、首饰、金条的角落,他根本毫无印象!儿子卫生间里那些昂贵的化妆品,他也从未见过!巨大的冤屈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说!是不是你让蔡成功用那二百万,给你买了这些金银首饰、奢侈品?你以为把它们变成实物,藏在家里,我们就查不到了?就找不到证据了?”曾支队的声音冰冷刺骨,步步紧逼。
“我没有!你瞎说!你们这是栽赃!是陷害!”郑西坡猛地激动起来,奋力挣扎着,手铐磕碰在窗台上哐当作响。
巨大的冤屈让他忘记了恐惧,他嘶声喊道:“我要告你们!我要向省公安厅的祁同伟厅长控告你们!我认识省政法委的高育良书记!我在陈岩石陈老家里见过他!你们不能这样无法无天!”
情急之下,他搬出了自己认识的最大的人物,试图震慑对方。
他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通过陈岩石的关系,他对汉东官场的高层人物并非一无所知。
”呵,还抬出我们厅长和高书记来压我!“曾支队长大声说道:”来人,把郑西坡带出去反思反思,什么时候反思清楚了再问!”
另一个房间。
“郑乾啊,你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处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一名经验老到的刑侦支队队员坐在郑乾对面,语气听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关切,“再说,你自己的问题其实并不严重,顶多就是些小打小闹。更何况,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总得为孩子想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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