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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崇祯太子,绝不让大明亡了 > 第12章 谁说明末全是奸佞,没有忠臣的?

运河水流在窑洼河湾处骤然变得湍急而曲折,浑浊的河水打着旋涡,撞击着两岸陡峭的土崖,发出沉闷的咆哮。

六艘“兴漕帮”的快舟不得不降下帆,收起部分船橹,依靠船夫们娴熟的技巧和长篙的支撑,小心翼翼地贴着河岸,在狭窄的航道中缓缓穿行。

船速慢了下来,船舱内轻微的摇晃感也变得更加明显。

朱慈烺是被这细微的颠簸和舱外水流声的骤然变化唤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短暂的迷茫后,意识如同潮水般迅速回笼。

煤山的悲歌、端本宫的血腥、芦苇荡的恶臭、鳅背路的泥泞、船舱内的密谋……

一幕幕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是微微湿润的冷汗。

“呃……”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带着沙哑。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盖在身上的厚实棉袄滑落,露出里面那身“兴漕”号衣。

舱内光线昏暗,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他转头看去,两个弟弟朱慈炯和朱慈炤依旧蜷缩在旁边的床铺上,睡得正沉,小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

王之心佝偻着身子,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显然也是累极了。

朱慈烺轻轻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袄,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板,生怕惊扰了他人。双脚落地,一股酸麻感从脚底直窜上来,让他微微踉跄了一下。

他扶着冰冷的舱壁站稳,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倦怠。

“殿下,您醒了。”王之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醒后的慌乱。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几步就走到朱慈烺身边,枯瘦的手下意识地想去搀扶,“老奴该死,竟睡着了。您……您感觉如何?可要喝水?”

朱慈烺摆摆手,声音低沉:“无妨,王伴伴辛苦了。”

他目光扫过舱内,没看到赵啸天的身影,“赵统领呢?”

“赵统领在外面亲自盯着船队过弯呢,这窑洼河湾水流急,暗礁多,他放心不下。”

王之心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从旁边小炉子上提起温着的铜壶,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双手捧给朱慈烺,“殿下,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您这一觉,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怕是还没缓过劲来。”

朱慈烺接过茶杯,一股温热透过粗糙的陶杯传来,熨帖着冰凉的手心。

他低头,看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氤氲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钻入鼻腔。他吹了吹热气,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大半杯。

温热茶水如同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胃腹,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一股暖意和力量感,仿佛随着这口热茶重新注入身体。

“呼——”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精神振作了不少。放下茶杯,他走到舱门口,掀开厚重的帘子一角。

一股带着河水湿气和初春寒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额前碎发飞扬。

眼前豁然开朗,运河在此处拐了一个巨大的“之”字形弯,两岸是陡峭的黄土崖壁,崖壁上稀疏地长着些枯黄的杂草和低矮灌木。

浑浊的河水在狭窄的河道里奔涌咆哮,卷起白色的浪花,发出隆隆的声响。

船队如同几条小心翼翼穿行在峡谷中的游鱼,船夫们奋力地撑篙、划桨,控制着船身不被湍急的水流冲撞到岸边的礁石上。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在翻滚的水面上投下破碎的金光。

“赵统领。”朱慈烺对着船头那个如同铁塔般矗立、正大声指挥着船夫的身影喊道。

赵啸天闻声立刻回头,看到朱慈烺,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几步就跨了过来:“殿下,您醒了,睡得可好?这鬼地方水流急得很,没颠着您吧?”

“还好。”朱慈烺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我们到哪儿了?离天津卫还有多远?”

“刚过辛庄不久,正往窑洼那个壶口河湾去,过了这个湾,水流就平缓了。”

赵啸天指着前方河道拐弯处,“天津城也快了,照这速度,再有个把时辰就能看见城墙影子了,现在过了未时(下午2点),估摸着很快就能到三岔口附近。”

朱慈烺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未时……距离自己几人逃出京师,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

这十个小时,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他正想再问些天津卫的情况,舱帘猛地被掀开,一个浑身湿漉漉、脸上带着水汽和焦急的漕帮汉子冲了进来,声音急促:

“总舵主,公子,看清了,是吴六子。是去天津卫送信的吴六子,在金家窑岸边,船上……船上好像还有别人。”

“吴六子?”赵啸天和朱慈烺几乎同时出声,眼中都闪过一丝惊疑。

吴六子是他们派去给天津巡抚冯元飏送信的得力干将,按计划,此刻他应该刚抵达天津不久,甚至可能还在和冯元飏交涉,怎么会出现在这距离天津卫还有一段距离的金家窑?还带着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天津……出事了?冯元飏,难道已经…?

赵啸天脸色一沉,厉声道:“传令,全队减速,靠向金家窑岸边,让吴六子立刻滚上来,快!”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船队缓缓调整方向,向着对岸那片被河水冲刷得有些陡峭、长着稀疏芦苇的河滩靠去。

朱慈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王之心更是紧张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出声。

船刚靠稳,踏板尚未完全放下,一个矫健的身影便如同狸猫般蹿了上来,正是吴六子。

他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紧张。

“总舵主,公子,”吴六子几步冲到舱门口,抱拳行礼,声音带着喘息,“小的……小的回来了。”

“怎么回事?”赵啸天一步上前,几乎要揪住他的衣领,“信送到了?冯抚台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船上还有谁?”

吴六子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汇报:“信送到了,亲手交到冯抚台本人手里了,就在狮子林码头,小的赶到时,冯抚台正亲自指挥着大队人马在装船,粮草堆得像山,船多得数不清,人声鼎沸。”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小的按公子吩咐,对营门守卫说:‘京师有贵人来信,须面呈冯抚台亲启。’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引小的进去。冯抚台就在河边一艘大船的甲板上,正跟几个官儿说话,脸色很不好看,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没合眼。”

吴六子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小的上前,双手奉上丝绢筒,说:‘京师贵人急件,请冯抚台亲启,’冯抚台接过筒子,先是打量了一下,看到筒子上的蜡封和标记,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他一边拆蜡封,一边随口问小的:‘京师贵人?是哪位大人?’”

“小的谨记公子吩咐,不敢多言,只答:‘小人不知,只奉命送达。’”吴六子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冯抚台没再问,他打开了筒子,先是拿出了那个玉坠。”

吴六子努力回忆着那个玉坠的模样:“那玉坠不大,温润透亮,上面刻着小字。”

“冯抚台,看到那玉坠,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吴六子继续描述着,“真的,小的看得清清楚楚,他捏着那玉坠,手指头都在哆嗦,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白得像纸,嘴唇抿得死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玉坠,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又极其珍贵的东西。”

船舱内一片死寂,只有河水拍打船体的哗哗声。

朱慈烺的心跳如同擂鼓,他仿佛能透过吴六子的描述,看到那位素未谋面的老臣,在那一刻所承受的巨大冲击。

“然后,冯抚台才拿出里面的绢帛,”吴六子继续道,“他展开绢帛,只看了一眼开头,就,就……”

吴六子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一刻冯元飏的状态:“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要不是旁边一个年轻将军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差点就栽倒了。”

吴六子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个场景:“他死死攥着那绢帛,手抖得厉害,连带着绢帛都在哗哗作响,他低着头,肩膀在不停地抽动。”

朱慈烺闭上了眼睛。他能想象,完全能想象,一个忠心耿耿、在天津苦等圣驾的老臣,突然接到太子密信,得知皇帝已经殉国、京师陷落、百官无人的噩耗。

那份悲恸、绝望、愤怒,足以击垮任何人的心防。

冯元飏没有当场崩溃,已是定力非凡。

“冯抚台就那么低着头,肩膀颤抖着,把那封信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看了很久,很久……”

吴六子声音低沉,“看完之后,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红得吓人,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但声音还是哑得厉害,他问小的:‘送信之人,现在何处?’”

“小的不敢隐瞒,说:‘贵人船队正沿运河南下,不日将至天津。’”吴六子道,“冯抚台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吓人,他一把抓住小的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连声问:‘船队?多少人?到哪儿了?’小的说具体不知,但按行程,此刻应过杨村了。”

“然后,”吴六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冯抚台立刻像变了个人,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他儿子冯忠,吼道:‘忠儿,立刻,带四个最可靠的亲兵,去,把内书房那个紫檀木箱子抬出来,快。’”

“他又指着旁边一个穿着绯袍的文官,说道:‘卢大人,本抚有十万火急之事,天津防务、粮船装运,暂由你全权署理,务必加快,一刻不停,随时准备拔锚。’”

“那卢大人似乎想问什么,但看到冯抚台那要吃人的眼神,立刻躬身领命:‘下官遵命!’转身就去安排了。”

“冯抚台又对小的说:‘你,立刻带路,随本抚去金家窑,迎候贵人。’说完,他竟不顾身份,亲自拉着小的,带着他儿子冯忠和四个抬着一个沉重紫檀木箱子的亲兵,上了一艘早就备好的轻快小船。”

这吴六子也很有趣,边说边比划,像是自己在演一部话剧戏曲,绘声绘色到了极致。

“一路,几乎是飞着划过来的,比小的来时还快,到了金家窑岸边,冯抚台就站在船头,死死盯着运河上游方向,那眼神,像是要把河水都望穿。”

吴六子一口气说完,最后补充道:“冯抚台让小的先上船禀报,说,说他冯元飏,要亲自拜见,写信之人,就是公子。”

船舱内再次陷入沉默。

朱慈烺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冯元飏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还要……忠诚。

那份在巨大悲恸中强行压制的情绪,那份不顾一切、近乎失态地要立刻见到“写信之人”的急切,都说明了一点:这位老臣,心向大明,心向太子。

“好,”朱慈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说道,“赵统领,请冯巡抚,上船。”

“是。”赵啸天立刻应声,转身掀帘而出,对着岸上小船方向高声喊道:“岸上可是天津巡抚冯大人?贵人相请,请大人登船一叙。”

河风将他的声音送出老远。

岸上小船中,一个身着二品文官常服、身形略显佝偻却站得笔直的老者,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在长子冯忠的搀扶下,一步踏上了漕帮快舟的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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