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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崇祯太子,绝不让大明亡了 > 第11章 撤!天津这地方,真的不能守

船舱内,浓郁的肉香尚未散尽,临清八大碗合炖的汤汁在铜盆里微微凝结着油花,扬州炒饭的米粒晶莹,羊肉汤的奶白雾气袅袅。

朱慈烺放下碗筷,胃里暖意融融,驱散了部分寒意,但心头那根名为“天津”的弦,却越绷越紧,如同勒进血肉的钢丝。

他踱步走到船舱门口,倚着门框,目光投向船外。

运河两岸,初春的北方大地依旧带着几分萧瑟。枯黄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光秃秃的树枝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田野空旷,偶尔能看到远处村庄低矮的轮廓,炊烟稀薄。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和泥土解冻后的微腥。

肃杀之气未退,但河岸向阳处,已能看见点点倔强的新绿顽强地钻出地面,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发出清亮的鸣叫。

这景象本该令人心旷神怡,但朱慈烺的内心却思绪万千,心里早已飞向了北方的海河之滨——天津卫。

天津,这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去,还是不去?

朱慈烺的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后世的历史记载,冰冷的历史记载与现实交织,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的图景:

天津巡抚冯元飏,此人,历史上是少数几个在京师陷落前就力劝崇祯南迁、并早早就在天津三岔口备好船队粮草、翘首以待的忠臣。

他甚至在三月十八日还派人急奏,催促崇祯尽快离京。可惜,崇祯优柔寡断,最终错过了这唯一的生路。

现在,按照时间推算,北京陷落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到天津。

冯元飏,他一定还在三岔口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他效忠的皇帝。此人,忠贞可嘉,绝对值得信赖,若能得他相助,天津那支船队和粮草,将是巨大的助力。

天津兵备道原毓宗,这家伙,是内鬼,是叛徒!史书记载,此人早已暗中投降李自成,北京陷落后,就是他带头开门迎贼,将天津拱手献出。

冯元飏的忠义,在原毓宗这条毒蛇的盘踞下,显得如此脆弱。

天津城内,谁是忠?谁是奸?水太深!

大沽口总兵曹友义,是条汉子。历史上,他率部坚守大沽口炮台,拒绝投降,最终在弹尽粮绝后突围南下,辗转抗清,最终殉国。他的水师,是北方少有的海上力量,但,他远在大沽口,鞭长莫及。

天津城内势力,鱼龙混杂。卫所兵、漕丁、商贾、士绅……在亡国大乱的冲击下,人心惶惶。

冯元飏能掌控多少?原毓宗又渗透了多少?鬼才知道!一旦自己这个太子身份暴露,落入天津城……原毓宗这条毒蛇会怎么做?把自己捆了送给李自成邀功?简直是板上钉钉!

巨大的诱惑,致命的陷阱!

去天津?亲自面见冯元飏?那支船队,那数十万石粮草,那近万兵马,诱惑十足。

但风险……朱慈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冯元飏是忠臣不假,但他能保证自己不被原毓宗的眼线发现?能保证在混乱的天津城内,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原毓宗”?

一旦身份暴露,落入敌手,那将是万劫不复,不仅自己完蛋,两个弟弟、王之心、赵啸天乃至整个漕帮,都可能被一网打尽。

赌不起,绝对不能赌。

放弃天津? 眼睁睁看着那支船队、那数十万石粮草落入闯贼之手?或者任由冯元飏在绝望中带着船队南撤,如历史记载一般,撤回其老家慈溪,然后在悲苦中病逝?

那将是巨大的损失。尤其是粮草,乱世之中,粮食就是命脉,就是军队,就是复国的资本。

怎么办?

朱慈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船舷木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阳光照在他年轻却布满阴霾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殿下,”赵啸天粗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您……可是有什么心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您说出来,卑职或许能帮您参详参详?水里火里,咱漕帮的兄弟,总归有点门道。”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朱慈烺脑海中的混沌。

对啊,漕帮,赵啸天,运河上的地头蛇,天津卫也是运河入海口,漕帮在那里岂能没有根基?没有眼线?

朱慈烺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啸天,声音低沉而急促:“赵统领,天津,孤在思虑天津之事。”

他毫不隐瞒,将心中的顾虑和盘托出:

“天津巡抚冯元飏,孤知其忠义。他此刻必在三岔口备好船队粮草,等待……等待父皇南幸,然,天津兵备道原毓宗,据孤所知,此獠早已暗通闯贼,乃心腹大患。”

“天津城内,龙蛇混杂,敌我难辨。孤若亲往,无异于自投罗网,风险太大。然冯元飏手中船队、军队、粮草,弃之可惜,用之,又恐引火烧身,孤……难以决断。”

赵啸天听完,浓眉一挑,略一沉吟,猛地一拍大腿:“殿下,您问天津?那您可算问对人了,卑职帮里在天津卫的‘眼’,比那海河里的鱼还多。”

他语速飞快,如同倒豆子般说道:

“据咱帮里最新飞鸽传书,天津三岔口那边,冯抚台确实还在,他老人家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天天派人往西边官道上瞅。”

赵啸天边想边说,“船队?嘿!何止八十艘,最新消息,拢共一百二十多艘大小漕船、战船,都挤在三岔口码头那片。粮草?堆得跟小山似的,少说也有几十万石。兵?卫所兵、漕丁、临时招募的义勇,凑一块儿,万把人只多不少。”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江湖人的狡黠和狠厉:

“至于那个兵备道原毓宗,哼,卑职手下的兄弟早就觉得这老小子不对劲,鬼鬼祟祟,跟一些行踪诡秘的北边商贾来往甚密。”

赵啸天加重了语气,说道,“他府上管家的小舅子,是咱帮里一个香主。透出点风声,说原道台最近心神不宁,书房里常烧东西,还偷偷摸摸派人往西边送过密信,殿下您说他暗通闯贼?卑职看,**不离十,这狗日的!”

赵啸天的话,如同在朱慈烺心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信息,关键的信息——冯元飏还在!船队粮草还在!规模甚至更大!

原毓宗的异动也被证实,漕帮的情报网络,果然无孔不入。

朱慈烺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去天津?绝对不行!但冯元飏和那支力量,必须争取。更要紧的是,必须除掉原毓宗这颗毒瘤。

一个清晰、大胆却又带着几分冷酷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不去天津,但天津的力量,必须为我所用。原毓宗,必须死。

他眼中寒光一闪,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取绢帛,笔墨。”

赵啸天精神一振,立刻应声:“是。” 他飞快地再次铺开一张上好的绢帛,研好浓墨,将笔恭敬递上。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和紧迫感,狼毫饱蘸浓墨,在洁白的绢帛上落下铁画银钩:

皇太子朱慈烺密令旨 谕天津巡抚冯元飏:

卿总督天津,忠勤素着,夙夜匪懈。孤在宫闱,常闻父皇赞卿:元飏老成谋国,心系社稷,去岁至今,卿屡次上疏,力谏南迁,更于津门三岔口,苦心孤诣,聚舟师,储粮秣,练义勇,以备不虞。此心此志,天日可表。孤……代父皇,谢卿忠义。

然!天崩地裂,三月十九日丑时,闯逆凶焰滔天,京师……陷落!百官束手,竟无一人赴难!父皇……父皇为践‘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之誓,已于煤山,龙驭上宾!

乾坤泣血,山河同悲!

孤携定王慈炯、永王慈炤,于乱军之中,九死一生。幸蒙上天垂怜,得遇忠义无双之运河豪杰赵啸天并其麾下壮士,方得脱险境,沿运河南下。孤决意于山东济宁州,收拢忠义,已去信史可法、黄得功等,令其挥师北上济宁,誓灭闯贼,复我大明。

津门要地,孤心甚念!然闯逆大军,旦夕可至!天津四野平旷,无险可守。更兼孤得锦衣密奏:兵备道原毓宗,阴结贼寇,暗通闯逆,包藏祸心久矣!此獠不除,津门危如累卵。卿之忠义,恐遭其噬。

兹令:

一、卿接旨后,即刻以雷霆手段,密捕原毓宗,搜其府邸,查其通敌罪证,若证据确凿,卿可便宜行事,立斩此獠,悬首辕门,以儆效尤,震慑宵小。

二、速速整饬津门防务,清除原逆余党,稳定军心民心。

三、着卿亲统所部精锐舟师、战兵,押解所有可用之粮秣、军械、银两,渐次启程,沿海河,东进大沽口,与天津总兵官曹友义会师。

四、卿与曹总兵会合后,当以大沽口炮台为核心,依托海河入海口之地利,深沟高垒,广设鹿砦拒马。多备火器、强弩,修筑可阻骑兵之连环工事,严密封锁海口,务必死守大沽口,此乃孤在北方之最后壁垒,亦为日后大军北上复国之跳板,意义重大。

五、若闯贼势大难挡,大沽口不可守,卿与曹总兵当机立断,焚毁不可携之辎重,率精锐舟师,沿海岸线,南撤登莱,与孤会师于济宁。保存实力,以图再举,切不可浪战。

六、监军御史卢世?,孤知其忠直可用,卿可倚为臂助,共商守御之策。

津门父老,能随军者,可携之同往大沽口或登莱安置。不能随者,卿可酌情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免遭贼手,此乃仁政,亦为孤心所系。

卿之忠勇,孤铭记于心。此役艰险,九死一生。

然!守得大沽口一日,便是为大明存一分元气,为孤复国添一分胜算。

功成之日,孤必裂土封疆,酬卿不世之功。

望卿勿负孤之重托,速速施行,切切!

孤朱慈烺,手书于舟次。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 巳时初刻

朱笔饱蘸朱砂,蟠龙钮宝印带着千钧之力,重重钤下。朱慈烺又取出一枚小巧的、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的鎏金铜符,郑重放入绢帛之中,朱慈烺记忆中,这是崇祯赐予其的信物,象征最高授权。

他小心地将绢帛卷起,塞入蜡封丝绢筒,以火漆严密封口,再缠上坚韧的丝线。在筒外,以墨笔清晰标注:“天津巡抚冯元飏亲启,十万火急,绝密!”

“赵统领,”朱慈烺将密封好的丝筒双手递出,“此令旨,关乎天津数万军民性命,关乎大沽口海防存亡,务必以最快、最稳妥之方式,送达冯元飏本人之手。中途绝不可经第三人转递,传令之人,需口称:‘京师明黄密讯,须冯抚台亲启!’ 冯元飏见符,必知轻重。”

赵啸天神色凛然,双手接过丝筒,沉声道:

“殿下放心,卑职亲自挑选帮中机敏的兄弟吴六子,此人轻功卓绝,水性精熟,更擅伪装潜行,卑职让他走最近的水路,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保证在消息传到天津前,将此令旨亲手塞进冯抚台手里。”

“好,”朱慈烺重重点头,“有劳赵统领。”

赵啸天不再多言,转身掀帘而出,舱外立刻传来他低沉而急促的吩咐声。

船舱内,喧嚣暂歇。

朱慈炯和朱慈炤吃饱喝足,又蜷缩在床铺一角,沉沉睡去,发出细微的鼾声。王之心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动作轻柔。

朱慈烺看着两个弟弟恬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乱世之中,能吃饱睡稳,已是莫大的奢侈。

他走到床边,靠着冰冷的舱壁坐下。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潮水般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眼皮重若千斤,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

他端起王之心适时奉上的热茶,勉强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再也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倦意。

“王伴伴,孤,歇会儿……”朱慈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殿下,您快歇着,老奴守着。”王之心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朱慈烺躺下,又给他盖上一件厚实的棉袍。

朱慈烺的头刚一沾上那简陋的枕头,意识便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沉入了无边的黑暗。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开了。

然而,这沉睡并非安宁。光怪陆离的梦境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瞬间将他吞噬。

煤山,歪脖子老槐。

血色月光下,那身熟悉的蓝色夹袍在寒风中飘荡。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身影悬挂在虬枝之上,面容扭曲,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毒?

“由检无能,有负祖宗社稷……” 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直刺灵魂深处。

乾清宫,冰冷金砖。

少年朱慈烺撕心裂肺的哭嚎:“父皇,儿臣不走,死也要死在您身边。” 崇祯那绝望到扭曲的脸庞猛地转过来,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厉声咆哮:“滚,快滚,保住太子,保住,火种……复国,复国啊——” 声音如同炸雷,震得他耳膜生疼。

2024年,南京明孝陵外。

刺耳的电动车喇叭,失控的钢铁巨兽,天旋地转,剧痛,黑暗……然后,是两张苍老、布满泪痕、写满无尽悲痛和绝望的脸庞。

那是他现代的父母,他们扑在冰冷的、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明义,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那哭声,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剜着他的心。

“父皇——”

“老爸,老妈——”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绝望的嘶吼,猛地从朱慈烺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冰冷的汗珠,心脏狂跳得如同要破膛而出。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炼狱般的梦境里。

船舱内,油灯昏黄。

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朱慈炯和朱慈炤依旧在沉睡。王之心守在床边,布满血丝的老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殿下,您……”王之心声音哽咽。

朱慈烺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手,抹去额头的冷汗,目光茫然地望向舱顶。

煤山自缢的父皇……

车祸身亡后悲痛欲绝的现代父母……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两段刻骨铭心的绝望,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灵魂。

他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粗糙的棉袍里,肩膀微微颤抖。

船舱内,只剩下运河水流冲刷船底的哗哗声,和他压抑到极致的、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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