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马的蹄声在荒郊野岭间敲出冷汗,蒙放勒住缰绳时,废弃寺庙的山门正隐在暮色里像张打哈欠的嘴。残垣断壁上爬满枯藤,檐角垂着的蛛网沾着夕阳碎金,本该死寂的院落里,却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徐福炼丹时必用的“凝神香”。
“出来吧,我来了。”蒙放将斩龙刀斜挎在腰间,刻意放缓脚步。靴底踏过碎瓦的脆响在空荡的寺院内回荡,正殿大门“吱呀”一声自动敞开,昏暗中隐约能看见供桌上点着两盏长明灯,灯影里绑着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蒙毅的声音带着哭腔,被布条堵着的嘴含糊不清,“别过来!他有陷阱!”
蒙放刚要冲过去,供桌后突然转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手持拂尘轻摇,笑声里满是戏谑:“蒙将军果然重情重义,孤身赴会的勇气,比你那老父亲蒙恬还胜三分。”
看清那人面容,蒙放瞳孔骤缩:“徐福?你不是早就出海求仙了吗!怎么会是你?”
徐福撩开道袍下摆,在供桌旁的蒲团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求仙?那不过是骗始皇帝的戏码。老夫潜心研究龙魂玉三十年,就是为了找到龙脉之心,掌控天下气运。窦虎那蠢货,不过是老夫抛出去的诱饵罢了。”
“窦虎的信是你写的?长安的内奸也是你?”蒙放握紧刀柄,指节泛白。
“不然你以为凭窦家那点残余势力,能勾结大月氏,还知道激活龙魂玉的方法?”徐福呷了口茶,眼神扫过被绑的蒙毅,“蒙小将军倒是块好料子,尚方宝剑能镇邪祟,血脉里还藏着蒙家世代相传的龙气,刚好能当开启龙脉之心的钥匙。”
蒙毅突然停止挣扎,反而嗤笑一声,原本满是惊慌的脸上露出狡黠:“徐老头,你确定我是钥匙?”
这声冷笑让徐福脸色一变,蒙放也愣在原地。就见蒙毅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把小刀,三两下割断绳索,提着尚方宝剑跳到蒙放身边:“父亲,我早看这老东西不对劲了!上次嬴叔叔说宫里有异常气息,我就假装被抓引他现身。”
“臭小子,你敢耍老夫!”徐福拍案而起,拂尘一挥,正殿两侧突然窜出数十个身着黑衣的道童,手中握着涂满朱砂的桃木剑,“给我拿下!”
“就凭这些歪瓜裂枣?”蒙毅率先冲上去,尚方宝剑寒光一闪,就挑飞了两个道童的桃木剑,“上次在西域砍蛮夷没砍够,今天刚好拿你们练练手!”
蒙放也拔出斩龙刀,刀身嗡鸣着泛起青光:“徐福,你妄图操控龙脉,颠覆大汉,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斩龙刀本是镇压龙魂的神器,与徐福的道童们所持的桃木剑一碰,就震得对方虎口开裂。蒙放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刀光剑影间,黑衣道童纷纷倒地。徐福见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狠狠砸在地上:“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开启法阵!”
罗盘碎裂的瞬间,正殿地面突然亮起血色符文,整个寺庙开始剧烈摇晃,墙角的砖块簌簌掉落。供桌后的墙壁“轰隆”一声坍塌,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深处传来龙吟般的轰鸣。
“这就是龙脉之心的入口。”徐福眼中闪过狂热,“蒙放,你要是识相,就跟老夫合作,等老夫掌控龙脉,封你为异姓王!”
“做梦!”蒙放挥刀砍向徐福,却被法阵泛起的红光弹开。徐福得意大笑:“这是聚龙阵,专门克制你手中的斩龙刀!没有蒙小将军的龙气,你根本破不了阵!”
就在这时,寺庙外突然传来嬴云的喊声:“老蒙!我们来了!”紧接着是周亚夫的怒吼:“徐福老贼,速速投降!否则踏平你这破庙!”
徐福脸色一白,转头看向洞口:“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他突然从怀中掏出枚龙魂玉碎片,塞进蒙毅手中,一把将他推向洞口,“龙脉之心需要龙气激活,老夫就先借你儿子一用!”
蒙毅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刚稳住身形,就感觉手中的龙魂玉碎片发烫,与尚方宝剑产生共鸣,洞口的红光瞬间将他包裹。“父亲!”他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洞口深处飞去。
“毅儿!”蒙放疯了似的冲向洞口,却被聚龙阵的红光死死挡住。嬴云和周亚夫带着士兵冲进来时,刚好看到蒙毅被红光吞噬,消失在洞口深处。
“徐福!你把毅儿弄哪去了!”嬴云掏出桃木剑,上面还挂着几道黄符,“我早就算出你这老东西要搞事,特意带了龙虎山的镇妖符!”
徐福哈哈大笑着冲向洞口:“蒙放,想救你儿子,就来龙脉深处找我!记住,晚了他就会被龙脉之心同化,永远变成守护龙脉的傀儡!”话音未落,他就钻进洞口,洞口的红光渐渐暗淡,只留下满地血色符文。
周亚夫让人守住洞口,急得直跺脚:“老蒙,这可怎么办?洞口的法阵还没破,我们进不去啊!”
嬴云蹲在地上研究符文,眉头紧锁:“这聚龙阵是以龙魂玉为引,用龙脉之气催动的。想要破阵,必须找到另外八枚龙魂玉碎片,重新排列成镇龙阵,才能中和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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