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掠过尼泊尔加德满都的街头,将藏式民居屋顶的经幡吹得猎猎作响。李念宝裹紧了身上的藏青色冲锋衣,指尖触到口袋里温热的暖手宝——是出发前陆泽言塞进去的,还特意调了中温档,说“雪山脚下风硬,别冻着指尖”。她侧头看向身边的陆泽言,他正弯腰帮一位背着竹筐的老阿妈扶稳滑到肩头的背带,浅灰色的围巾被风吹得贴在脸颊,露出的下颌线绷得紧实,却在对上老阿妈感激的笑容时,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研究中心了。”陆泽言直起身,顺手帮念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带着户外的凉意,却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拉吉夫刚才发消息,说孩子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还偷偷藏了给咱们的礼物。”
念宝点点头,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穿着传统纱丽的妇女,提着装满新鲜蔬菜的竹篮;有背着书包的孩子,踩着积雪蹦蹦跳跳,围巾上的绒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还有穿着绛红色僧袍的僧人,手里转着经筒,脚步缓慢而虔诚。这是她第三次来尼泊尔,却依旧会被这里的烟火气打动——就像家乡的小镇,无论走多远,总能在街角的某个瞬间,找到让人安心的温暖。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念宝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化:山脚下的农田里,麦苗顶着薄薄的雪层,像盖了一层白纱;半山腰的村落里,藏式民居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在雪雾中晕开淡淡的灰色;山顶则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山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一块巨大的白玉镶嵌在天际。
“还记得第一次来尼泊尔吗?”陆泽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正拿着手机,翻看着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候你还在村里的卫生所支援,拉吉夫带着卡鲁来中国求医,你熬夜给卡鲁制定手术方案,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却还笑着说‘这孩子眼神亮,肯定能好’。”
念宝凑过来看照片,画面里的自己穿着白大褂,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正蹲在病床前,给卡鲁整理被子,卡鲁则睁着大大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听诊器玩具。“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声说,“那时候卡鲁还不敢说话,现在都能给其他孩子讲健康知识了。”
正说着,车子拐过一个弯道,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栋白色的建筑——那就是即将落成的儿童心脏健康研究中心。建筑的外墙是纯净的白色,屋顶铺着红色的瓦片,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门口的空地上,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孩子正踮着脚尖张望,看到车子驶来,立刻欢呼着跑了过来。
车子刚停稳,卡鲁就第一个冲了上来,穿着一身蓝色的校服,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国旗徽章,比去年高了大半个头。“李老师!陆老师!”他一把抱住念宝的胳膊,脸上满是兴奋,“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会来!”
念宝蹲下身,帮他拍掉肩上的雪粒:“卡鲁又长高了,是不是又偷偷练足球了?”
“才没有!”卡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拉着念宝的手,指向身后的孩子们,“他们都是康复中心的小伙伴,听说你们要来,特意准备了节目!”
陆泽言笑着跟拉吉夫打招呼,拉吉夫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里满是激动:“李老师,陆老师,欢迎你们!研究中心能这么快完工,全靠你们的帮助,里面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好了,就等你们来验收了。”
走进研究中心,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一楼的大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彩绘,画着不同肤色的孩子手拉手,背景是雪山和太阳,旁边用中尼双语写着“童心守护,健康同行”。“这是孩子们和当地的画家一起画的,”拉吉夫笑着说,“每个孩子都在上面画了自己的小手印。”
念宝走到彩绘前,仔细看着那些小小的手印,有的稚嫩,有的笨拙,却都充满了希望。她想起在国内的“童心守护全球行动”展厅里,也有这样一面手印墙,上面印着来自全球各地患儿的手印,每一个手印背后,都有一个关于希望与守护的故事。
“我们去二楼看看吧,”拉吉夫做了个“请”的手势,“二楼是诊疗区和康复区,三楼是培训室和宿舍。”
二楼的诊疗区里,崭新的医疗设备整齐地摆放着,包括便携式超声仪、心电监护仪、儿童专用呼吸机等,都是联盟捐赠的。“这些设备都已经调试好了,当地的医生也已经接受了培训,能够独立操作。”陆泽言一边检查设备,一边对拉吉夫说,“后续我们还会安排远程培训,定期派专家过来指导,确保诊疗质量。”
康复区里,摆放着各种康复器材,还有一个小小的游乐区,里面有滑梯、积木、绘本等。“孩子们在康复训练之余,可以在这里玩耍,缓解紧张情绪。”拉吉夫说,“我们还请了专业的康复师,会根据每个孩子的情况制定个性化的康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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