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的痛 第3章 自杀未遂

双面人生

那场自杀未遂的经历，像一道醒目的伤疤，在小健心里灼烧。他终于明白，死亡不是解脱，而是把痛苦转嫁给更多人。

再次踏入人才市场时，小健的脚步依然虚浮。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一声熟悉的乡音突然响起：小健？真是你！竟是同村的老乡阿强。得知小健的困境后，阿强一拍大腿：我知道有家电子厂在招人，不过只要女工......

小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东莞的烈日炙烤着柏油路，他望着街头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孩，突然下定了决心。三天后，他拿着伪造的身份证，穿着廉价的碎花连衣裙，站在了电子厂的招聘处。当HR的目光扫过他清秀的面容和微微隆起的胸部时，他努力压低声音：我能吃苦，什么活都能干。

成功入职后，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小健放弃了免费的员工宿舍，在工厂外租下一间狭小潮湿的单间。每天清晨，他都要提前两小时起床，对着斑驳的镜子仔细化妆，将自己的男儿身藏进粉色发夹与柔媚的妆容之下；夜晚回家，他又要小心翼翼地卸下伪装，在独处时才能舒展紧绷的神经。

直到遇见阿辉。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加班后的小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出租屋。转角处突然传来争执声，几个醉汉正围着一个年轻男人推搡。放开我！熟悉的乡音让小健心头一颤，他抄起路边的扫帚冲了上去。

小健？阿辉抹去嘴角的血，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挥舞着扫帚的。他也是从老家来打工的，在附近的汽修厂当学徒。从那之后，两个异乡人渐渐走近。阿辉会在午休时给小健带一份热腾腾的肠粉，小健则帮阿辉缝补磨破的工装。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健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见到阿辉。他笑起来时露出的虎牙，修车时认真的眼神，都让小健心跳加速。而阿辉看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感激变成了炽热的爱意。

某天傍晚，阿辉在厂门口等他下班。晚风裹挟着机油与花香，他红着脸递过来一束野花：小健，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小健的笑容瞬间凝固，指尖触到野花的温度烫得他想缩回手。阿辉期待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刃，剜着他藏满秘密的心。他垂眸盯着阿辉鞋面上未擦净的油渍，声音沙哑：我......我不能答应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人。

阿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我哪里不好吗？

不，是我......小健喉间泛起苦涩，那些关于身份的秘密在舌尖打转，最终化作一句叹息，别问了，就当我配不上你。转身逃离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野花坠地的轻响，如同他破碎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小健像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工作。每当阿辉在厂门口出现，他就躲在女工身后，看对方失魂落魄地徘徊。深夜对着镜子卸妆时，望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泪水总会不争气地砸在化妆棉上。

最终，小健默默收拾好行李。离职单放在组长桌上时，晨光正爬上流水线的铁架。他没敢回头看车间里张望的人群，更不敢面对阿辉在厂门口拦住他时，那声带着哭腔的为什么。大巴车启动的瞬间，他望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身影，把脸埋进双臂——或许只有彻底消失，才是对这份感情，对阿辉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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